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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朝着郭凯的方向喊道:“郭巡使!救我!这些贼人要强掳下官!”他一边喊,一边“踉跄”着后退,恰好撞进了一名狩虎卫的怀里。
那名狩虎卫顺势“保护”住他,同时低声道:“裴郎君,得罪了!”手臂一紧,已将他牢牢控制住。
郭凯见状,立刻高声道:“贼首已擒!其余逆党,格杀勿论!”
这声令下,狩虎卫的攻势陡然凌厉起来,不再留手。赵四等人“不敌”,留下几具“尸体”,狼狈地“逃窜”而去。当然,那几个跑掉的,自然是梁王安排好的“活口”,随时可以出来“作证”。
巷弄里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英勇负伤”的狩虎卫,以及被“解救”下来,却实际被控制住的裴煊。
郭凯走上前,脸上带着“关切”:“裴郎君,你没事吧?这些济善道贼子真是胆大包天!”
裴煊挣扎了一下,发现控制自己的那名狩虎卫力大无穷,根本挣脱不开。他索性不再挣扎,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多谢郭巡使及时赶到,否则下官……后果不堪设想。”
“裴郎君客气了,保护朝廷命官是我等职责所在。”郭凯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目光却扫过地上未来得及被“贼人”带走的布包,以及那几具“济善道贼人”的尸体。“只是……”他话锋一转,故作疑惑,“裴郎君怎会在此处,又恰好被这些贼人盯上?而且,方才本将似乎看到,那贼首想要递给你什么东西?”
来了!裴煊心中暗道,正戏终于开场。他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下官……下官只是途经此地,不知为何会遇上这些凶徒。至于那贼首……他确实想塞给我一个东西,但我并未看清,也并未接受。”
“哦?是吗?”郭凯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书信和一块刻着奇特符号的令牌。“裴郎君,这些书信,似乎是济善道内部的联络信件,而这令牌,更是济善道妖人的信物。它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那贼首偏偏要交给你?”郭凯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眼中带着审视。
“这……下官确实不知!”裴煊矢口否认,“定是这些贼人想要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郭凯冷笑一声,“裴郎君,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方才若非我等及时赶到,你恐怕已经与这些贼人一同逃离了吧?”他挥了挥手,“来人!裴郎君身陷重围,恐与济善道逆贼有所牵连,即刻带回王府,听候王爷发落!”
“郭巡使!你这是污蔑!”裴煊“奋力”挣扎,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我是麟台命官,奉旨查案,岂会与逆贼同流合污?我要见王爷!我要亲自向王爷解释清楚!”
郭凯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故作为难:“裴郎君,非是郭某不信你,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牵涉到济善道这等谋逆大案,必须慎之又慎。既然你要见王爷,那便随我来吧。”他使了个眼色,两名狩虎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裴煊,实则将他押解起来,向梁王府而去。
再次踏入梁王府,裴煊的心情已截然不同。
上一次,他是客,这一次,却已是阶下囚。水榭之中,梁王早已等候多时,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哎呀,裴郎君,这是怎么了?”梁王故作惊讶地起身,“方才听郭巡使禀报,说你在西市遇袭,本王还担心不已,快快请坐。”
裴煊被“请”到石凳上坐下,郭凯则将那个布包呈了上去,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裴煊与“贼人”接触的可疑之处,以及缴获的“证物”。
梁王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刀般射向裴煊:“裴煊!你好大的胆子!本王昨日好言相劝,你不识抬举,今日竟敢与济善道逆贼私下勾结!你可知罪?!”
裴煊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悲愤”:“王爷明鉴!下官冤枉!那贼人强塞东西,分明是栽赃陷害!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圣人忠心不二,岂会与叛逆为伍?!”
“忠心耿耿?”梁王冷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裴煊,本王念你年轻,一时糊涂,只要你肯坦白交代,与太子是如何勾结济善道,图谋不轨的,本王或许还能在圣人面前为你求情,留你一条性命!”
果然,最终的目的还是太子。裴煊心中明了。此刻若是继续硬抗,必然会被屈打成招,甚至秘密处死。梁王既然布下了这个局,就不会允许失败。他看着梁王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郭凯,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挣扎、犹豫,最终化为一丝“决绝”:“王爷……下官……下官确实有事隐瞒。”
梁王和郭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鱼儿,上钩了。
“哦?说来听听。”梁王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
裴煊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王爷,下官……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太子与济善道的关系。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方才在西市,下官并非与贼人接头,而是……而是想设计擒住他们,逼问出太子与济善道勾结的物证!”
这话一出,梁王和郭凯都愣了一下。这裴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煊见状,连忙继续说道:“下官知道王爷忧心国事,一心为圣人分忧。太子行为不端,早已引得朝野非议。下官不才,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深入虎穴,找出太子勾结济善道的铁证!方才贼人想塞给我的,或许就是关键线索,只是被郭巡使的人惊扰了。只要王爷肯信我一次,放我出去,下官定能将功赎罪,找到物证,助王爷一臂之力,彻底扳倒东宫!”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效忠意味。
郭凯皱起了眉头,低声对梁王道:“王爷,此子狡诈,恐有诈!”
梁王也在沉思。裴煊的突然“投诚”,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但他转念一想,裴煊如今已是瓮中之鳖,除了投靠自己,似乎也别无选择。而且,裴煊是麟台的人,熟悉查案手段,由他去找所谓的“东宫证据”,或许真的能事半功倍。
最重要的是,无论裴煊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出去“查案”,就等于将自己和“太子勾结济善道”这件事绑得更死,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什么,自己也能将计就计,说他是畏罪潜逃,或者被太子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梁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看着裴煊,缓缓道:“你要本王如何信你?”
裴煊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道:“下官愿立下军令状!不,下官愿在供状上签字画押!承认……承认之前有所隐瞒,并誓死效忠王爷,全力找出太子罪证!若有半点虚假,甘受王爷处置!”
“好!”梁王一拍桌子,“有胆色!本王就信你一次!”他示意郭凯,“拿供状来!”
郭凯虽然仍有疑虑,但不敢违逆梁王的意思,很快取来一份早已拟好的供状。这份供状,自然是将“裴煊勾结济善道”与“太子指使”巧妙地联系在一起,罪名昭然若揭。
裴煊看着那份供状,知道这是梁王的最后一道保险。签了字,他就彻底没有退路,只能被梁王牵着鼻子走。但他别无选择,这是离开此地的唯一机会,也是将计就计的关键一步。
他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供状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很好!”梁王满意地收起供状,脸上露出了笑容,“裴郎君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本王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务必找到能坐实太子罪名的物证!郭凯,你带一队人,‘保护’裴郎君的安全,寸步不离!”
“是!”郭凯躬身领命,看向裴煊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
裴煊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行礼:“多谢王爷信任!下官定不辱使命!”
他知道,这所谓的“保护”,不过是更严密的监视。而那份供状,一旦落入梁王手中,随时可能变成催命符。但他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在这场猫鼠游戏中,金蝉脱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