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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t-title">第111章 配子月念六日(血洗麟台三)
麟台深处,裴煊闻着殿内刺鼻的火油味道,目睹着一群贼人肆意地在麟台内挥洒火油。
一旦这火油被引燃,整座懿德寺恐怕将化为灰烬,难逃毁灭的厄运。
可裴煊心里也很疑惑,对方在延寿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难道不怕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毕竟闹出的动静太大,惹来禁军的追查,等同于引火烧身。
与此同时,在巡疗司的后院,宴安去而复返,刚一踏入司所的大门,便瞥见满地狼藉的尸体。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朝着草庐的方向疾步搜寻。
当他穿过内院时,一幕血腥的场景映入眼帘:四名杀手正冷酷地清理着被迷晕的狩虎卫,为首的黑衣人手持锋利的障刀,毫不犹豫地刺向昏迷的军汉。
宴安躲在廊庑的阴影下,目睹这一切,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障刀,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那群杀手。
为首黑衣人瞧着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挥手示意同伴们将宴安包围。
四人迅速排成一个三角队形,将宴安困在中心。
宴安手持障刀,扫视着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他格外注意到他们手中的弩机,显然不同于普通的劲弩,是出自军械监良品,远非黑市上的劣质货所能比拟,足以穿透普通的轻甲。
“这群天杀的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宴安紧握障刀,心中惊骇不已。
这里可是皇城根下,距离含光门不过一条朱雀大街之隔。
巡城司的那些废物究竟在干什么?若是今夜这群贼子攻击的是含光门而非巡疗司,后果更是将不堪设想。
宴安沉思了下,知道此时除了跟对方硬拼,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片刻钟后,宴安身上便见了血,腿上更是不慎中了对方一计暗弩,他咬着牙将深入骨肉的箭矢用匕首挖出来,直接撕扯下身上的衣裳的一角,将伤口简单包扎后,便朝着麟台的方向潜伏过去。
宴安躲在墙边,稍稍探出头去,刚要转身,一支弩箭立刻破风而来。
宴安躲在墙角的阴影中,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一支弩箭破空而来。
他连忙缩回脑袋,瞪大眼睛望去,只见澹烟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紧握着一支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劲弩。
“你疯了!是俺!”宴安怒喝道。
澹烟顾不上反嘴,连忙将吴嗣就是潜伏在麟台内的内奸之事告诉他。
宴安不由得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仍是不敢相信对方的话:“不可能,俺不信吴白头是内奸,他跟俺与司令可是过命的交情,任谁背叛司令,吴白头都不可能背叛!”
澹烟气急败坏:“难不成我还会诓骗你不成!就是吴嗣策划了这次行动,救走了杀手珩雁,若不是有他做内应,济善道的贼子,如何能轻而易举的攻进司所!”
澹烟的话让宴安心下一沉,但大敌当前,他只得将这些抛诸于脑后。
其实他心里也有几分信了澹烟的话,若不是有一个核心之人作为内应,济善道的贼人怎么会如此嚣张的来劫狱?而且这么轻易就得收了!
只怕如今麟台那边已经完全陷入贼人手中,自从郭凯接手了司所以后,巡疗司内部早就外强中干,没有了往日的防范性。
他当时对郭凯提议过,恢复裴煊任司令时的制度,加强司所的防范,可郭凯却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这位左巡使不但盲目自大,而且蠢如鼹鼠。
对方认为延寿坊比邻朱雀大街跟含光门,周遭又有武侯跟里卫,朱雀大街上更有禁军跟巡城司的兵马,哪里的贼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结果呢!
事实证明,济善道这群匪类,不但计划缜密而且极为张狂大胆。
想想也是,对方潜伏长安城,本就是要毁了整座长安,更何况是偷袭一个小小的巡疗司所。
两人掉头跑回了狩虎监的巡房,这里面有留下的劲弩跟兵刃。
宴安将几把劲弩都别在了腰上,又从里面挑选了一把递给澹烟。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摇摇头,“司所大难临头,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俺潜进麟台里寻找裴司令,你自己小心一些。”
澹烟点了点头,她很清楚此时司所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而且裴煊至今下落不明。
她瞧着地上染着血的障刀,一咬牙捡起握在了手里:“我跟你一起进去,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宴安摇了摇头:“澹烟姑娘,你不是俺们司所的人,理应不该让你以身犯险,但如今情况不明,俺想求你去玉山营求援!”
宴安分析过这里的情况,巡疗司出现了突发状况,延寿坊的武侯跟里卫却没有出现,便说明了情况不对,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宰相府女医的身上,让对方去玉山营求援。
玉山营是禁军在长安城内的驻地,只要对方前来支援,司所内的这些天杀的贼子,顷刻可灭!
澹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肩膀的任务很重,答应了宴安的求请,孤身一人前往玉山营求援。
宴安轻轻扒开门缝朝着外面看去,勉强捕捉到远处几道身影正悄然逼近。一人领前,三人随后。
这些手中都有弩箭,死死盯着前方,却完全忽略了背后的防范。
宴安心中一紧,但瞬间明白,敌人已经有恃无恐,或许整个司所,已悄然落入敌手了,这让他心里更是一沉。
澹烟刚欲抬头,便被宴安温柔地按下:“这些人定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前来查看的,他们手里有劲弩,必定会冲着巡房内放箭,到时候我用盾牌顶上去,你趁机逃走!”
澹烟没有半刻迟疑,深知此刻言语皆显多余,只轻轻嘱咐宴安保重。
“放心吧,俺还等着接老娘和弟弟来长安享福呢,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宴安憨厚一笑,瞧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把从脖子上扯下一张平安符,那是他离开家参军之时,老娘走了十里山路,亲自去庙里求来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放在身上。
“如果我死了,你就把这平安符交给司令,司令知道我老家,会给我老娘寄回去的,我老娘看见这平安符,就知道他儿子没给她老人家丢脸!”
宴安突然大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盾牌冲了出去。
夜色里,澹烟眼眶含泪,死死握着手中已经泛黄发旧的平安符,瞧着那个魁梧的虬髯汉子,冲杀进了人群中。
黑暗中,她甚至无法看清宴安脸上的神情。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如猛兽下山,猛地撞翻举盾的宴安。黑衣杀手们见状,纷纷拔刀相向。
宴安抓住的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他犹如猛虎下山,手中的障刀笔直如剑,瞬间贯穿了黑衣人的身体,还不忘旋转刀柄,一个刹那就解决了一个敌人。
这时,第二名敌人已冲至面前,宴安无暇拔刀,直接用头猛撞。
黑衣人被这不要命的打法惊得后退,宴安趁机跟进,挥拳便打。
在生死攸关的压力下,他摒弃了种种顾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眼前的敌人。
宴安的打斗声越来越大,直至吼声震天,犹如一头疯狂猛虎。
第二个人在宴安的猛烈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颓然倒地。
他奋力一跺脚,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胸膛竟被他一脚踩得凹陷了下去。
这时,第三个黑衣人如疾风般冲向通往麟台的大门,却被宴安死死纠缠,两人身影在麟台前交织缠斗起来。
躲在廊庑下的澹烟瞅准空档,悄无声息地溜进马厩,牵出一匹骏马。
夜色如墨,她借着掩护,一骑绝尘,霎时冲出懿德寺的大门。
宴安以一己之力,力敌四人。对方四人一交手便受伤倒地,场面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