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山海经做同事的那些年

第三十一章 永不坠落的夏天(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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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重要的人,太多有趣的事,庞大的信息流涌入社交平台,无数光鲜亮丽的脸昙花一现,又很快被看客遗忘。

相比起来,颠沛流离的孤儿在旅馆自杀身亡这种消息,甚至无法在这片浩瀚大海里溅起一点水花。

余蒙攥着余湖的证件在另一个房间割腕自杀,桌上用烟灰缸压着遗书。他在酒吧里的工作对身体摧残非常大,已经看不出他刚刚出现在烤鱼店里,那股小少爷的矜贵来了。

余湖在昏睡中被带回了京州,再次醒来,于夫人的手术已经成功了。于先生没有工夫搭理他,把他软禁在余蒙无数次描绘过的大宅里。

余湖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无声地笑笑。

其实一开始余蒙就没觉得他们能跑掉,所以从见面的第一刻起,余蒙就在改变他的外表、衣着。余蒙急迫地把于家的所有信息灌进他的脑子,像是那些殷切等待禾苗长高的农民。

那些在火车上被噩梦惊醒的时刻,余蒙到底是梦见了两个人被抓回京州,还是梦见哥哥胸膛被剖开、死在手术台上?

余湖再也不能得到答案了。

他反反复复地做一个梦。

梦里余蒙坐在他面前喝绿豆沙,白生生的胳膊上还有几个被蚊子咬的大包。他一边埋怨这间出租屋太潮了,蚊虫太多,一边用清凉油给他揉那些红肿的疙瘩。余蒙笑得很乖,随便他摆弄,一句话都不说。

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穿堂而过的阳光。

下一刻他又看见余蒙坐在灯光昏暗的旅馆里,神色冷静地写遗书,每个字句都是事先谋划过的。写完遗书,余蒙又翻出剪刀,把不属于余湖特征的长发剪了。他对着镜子看了很久,像是透过自己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梦境的尽头是余蒙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苍白的皮肤都被血水染红。余湖的视线透过门板和墙壁,他焦急地拍打着门,却闯不进去,只能看着血液从弟弟的手腕上流出来。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像是夏天下不完的雨,流个不停。

余湖发了三天高烧,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见于夫人坐在床头给他冰敷额头。

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她还是那么温柔美丽。于先生站在房门处,冷冷地审视着余湖。但余湖的目光自顾自洞穿了于夫人的皮囊,落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

那曾是另一个同样温柔、漂亮的人的心。

于先生需要一个借口处理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没等他动手,于夫人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排异反应,再次入院。

消息传来的当天,余湖拿回了两人在逃亡路上的所有东西。

在人海喧嚣、微信支付宝通用的寺庙里求的平安符;拴着出入平安小牌子的出租屋钥匙;余蒙最喜欢的那家小餐馆的传单……还有那只笨笨的、笑得很奇怪的兔子玩偶。

余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开始下雨。

这个夏天终于要结束了。

——

瓶子里发出破碎的泣音,听者都能感受到那个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该死的人是我!”余湖嘶吼着说,“如果我没有和他交换身份,他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是我害死了他,我才是那个背叛者!”

他声音之大,震得裴雪听耳膜发麻,端着夜宵进来的白茵险些把一盘子热腾腾的烤串都进贡给地板。白茵手忙脚乱地扶稳了盘子,又正了正自己乱晃的头,这才松了口气,把烤串递给裴雪听。

“我给你拿个麦克风,你上一楼联络大厅喊去吧。”裴雪听揉揉耳朵,很没同情心地说,“我还是不能理解,拿了所有仇家的人头,你不在清明节上他们坟头蹦迪,非得自杀干什么?你是那种畏罪自杀的人吗?”

白茵一个鬼都听不下去这种没人性的话了,“老大,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裴雪听说,“既然你早就体验过被金钱虐杀,拿着巨额遗产,为什么不悄无声息地弄死那些人?别告诉我没了弟弟你活不下去,要真是这样,你早该一刀捅死那夫妇俩。”

余湖沉默了。

“不说话是吧?”裴雪听显然耐心告罄。

白茵无声地挺直了腰板,肚子里转着特调局林林总总几百条规定,等着拒绝自家领导刑讯逼供的无理要求。

不料裴雪听一手抄起小瓶子,离开了特调局。

白茵遥遥提醒她,“老大,陆吾说你再乱来就卷铺盖滚蛋,你可千万不要违法乱纪啊——”

女鬼幽怨的声音在曲折的长廊上飘转回荡,也不知道裴雪听听见了没有。她话音还没落,办公桌上的座机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白茵扫了一眼,汗毛倒竖,连滚带爬地给裴雪听打电话。

——

京州,古玩城。

古玩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戴着墨镜、穿着布鞋长衫装不食人间烟火的,也有屁股兜里揣了五六本房产证蹲在路边嗦方便面的。

无论那种,面前总有块小布堆着颜色陈旧、造型看不出年代的鸡零狗碎,奉人问价便摆出一副“你眼神太好这个价我血亏”的表情。

特调局养的狗都不愿意上这儿来,因为老物件上总沾有精魄、怨念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经过特别训练的灵犬进了这里,就像进了四面八方架着大锅炖肉的厨房,晕头转向。

老六端着红烧牛肉面大快朵颐,香味勾引了一条街的猫狗。此人毫无分享之心,一边把方便面连面带汤吞了个干净,一边对提供这顿夜宵的金主大放厥词。

“这条街卖古钱币的,属你最离谱。”老六推了推滑下来的墨镜,嘴角还带着汤汁,“大徵年代兵荒马乱的,墓都没刨出来几座,你空口白牙就说这堆破铜烂铁是那年月的。谁信你啊?”

“你懂个屁股,”金主本人也是一副标准的骗子行头,洗得发白的长衫搭小圆墨镜,折扇上四个大字“等有缘人”,“我这不是买卖,是寻缘分。”

老六嗤之以鼻,摸着滚圆的肚皮,靠在小马扎上小憩。老六三天两头就来这里找他打秋风,顶着一头白毛,跟古玩城格格不入,倒是和动漫城的小年轻相得益彰。

但金主赶不走他,也就只有随他去。

一道瘦高的黑影投在了摊位上,金主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客人。这人黑风衣黑帽子黑口罩,连手套都是黑的,这大夏天的,不是行为艺术就只能是脑子有问题了。

金主沉吟片刻,道,“您走错了,动漫城在隔壁。”

“我没走错。”客人走近两步,周遭的温度莫名降了下去,“姜文远?”

金主懵逼地看了一眼老六,“你叫姜文远?”

被叫破的名字的姜文远一跃而起,远超被城管追赶时的速度。金主还没来得及吃惊这瘦弱得跟小鸡仔似的小子还有这等身体素质,那个打扮得跟摄魂怪一样的客人也原地消失了。

无线电波穿梭在流光溢彩的城市建筑间。

“目标穿过观水路十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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