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宿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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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墟的废墟之上，通天巨树的虚影遮天蔽日。树冠间垂落的藤蔓泛着金属冷光，每一片叶子都刻满古老的禁咒符文。杨凡将昏迷的小渔护在身后，世界树的根系在他胸腔中疯狂搏动——那十二道身影的气息，竟与他的混沌本源同源！

“试验品编号十万七千六百四十九，融合度九成七。”白发男子踏着虚空走下，手中青铜剑轻挑，杨凡胸前的世界树枝顿时不受控制地暴长，“比之前的残次品强些，可惜……”

剑锋划过树干，墨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落地竟腐蚀出深坑。小渔突然惊醒，瞳孔中闪过世界树的虚影：“凡哥，他们在吸食树的痛苦！”

话音未落，十二人同时结印。通天巨树剧烈震颤，树冠间垂落的藤蔓化作锁链，将杨凡四肢钉在半空。白发男子掐住他的下颌，指尖探入胸腔的树根：“你以为挣脱天道掌控便是自由？从你种下世界树的那一刻，就已是我们的苗床。”

记忆碎片强行灌入——

**十万世前**：初代天尊剜心种树时，十二圣使便藏于暗处。他们以众生悲愿为养料，在世界树成熟时收割果实，再将其炼成新的天道傀儡。

“你们才是真正的‘天道’？！”杨凡嘶吼，混沌之气却被树根反噬。

“不。”白发男子轻笑，“我们只是园丁，而你们……是杂草。”

小渔突然扑向世界树的主干。她掌心新芽印记亮起，竟让狂暴的树根温顺垂落：“不许伤害凡哥！”

十二圣使的结界出现刹那裂隙。杨凡趁机震断锁链，混沌之气裹挟世界树汁凝成毒刃，刺入最近一名圣使的眉心。

“蝼蚁！”其余圣使暴怒，青铜剑阵封锁天地。

剑光斩落的瞬间，小渔抱住世界树，泪水滴入树干裂缝：“你若真有灵，就该记得凡哥为你流过的血！”

奇迹骤现——被斩断的树根突然疯长，缠住十一柄青铜剑。树冠间垂落的禁咒符文逆转，化作金色暴雨反噬施术者。白发男子首次露出惊容：“怎么可能？世界树应该没有自主意识……”

“她有。”杨凡咳出带金纹的血，将小渔拉入怀中，“十万世轮回，罗雪的神魂早已和世界树同化。”

仿佛印证他的话，通天巨树虚影中浮现罗雪的轮廓。她指尖轻点，被圣使吸收的混沌本源倒流回杨凡体内。白发男子暴退千里，剑阵核心的青铜剑出现裂痕：“启动‘净世’！”

昆仑墟地脉开始崩塌，岩浆裹挟着青铜碎片喷涌而出。小渔颈后的新芽急速生长，皮肤下浮现出树皮纹路——世界树正在与她融合！

“斩断连接！”杨凡召出雪魄剑，剑锋却在小渔心口三寸停滞。

少女握住他的手腕，将剑尖抵住自己眉心：“凡哥，我听见树在哭。”她扯开衣襟，心口处绽放出一朵冰蓝荆棘花，“它说……真正的种子在这里。”

十二圣使的青铜剑阵突然调转方向，无数剑光刺向荆棘花。杨凡的混沌之气本能地护住小渔，却听她轻笑：“这次换我保护你。”

荆棘花脱离血肉，根系扎入虚空。通天巨树虚影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晶莹剔透的冰晶树苗。树苗生长的速度超越时间，眨眼间将十二圣使困入年轮结界！

“以纯粹魂力为壤，以十万世悲愿为种……”白发男子在结界中化为枯骨，“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树……”

小渔的身体逐渐透明，荆棘花在她眉心凝成烙印：“凡哥，我好像要开花了。”

昆仑墟的崩塌戛然而止。冰晶树苗的根系贯穿三界，被天道吞噬的逆命者魂魄从青铜门内涌出，化作星光汇入树冠。杨凡抱住虚化的小渔，世界树的年轮在他瞳孔中旋转：“我会找到让你重生的办法。”

“不用找呀。”小渔指尖绽开一朵小花，轻轻别在他耳后，“我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你每次绝境时心头闪过的光……”

星光散尽时，冰晶树苗已高耸入云。树梢挂着一枚翡翠果实，内藏小渔最后的笑颜。

三年后，东胜神州。

杨凡赤足走过焦土，身后跟着一株会走路的冰晶树苗。树杈上蹲着只乌鸦，额间嵌着混沌珠碎片——正是赵无殇的残魂所化。

“主人，再往西三百里就是天道盟总坛。”乌鸦谄媚地梳理羽毛，“不过小的感应到，那里有和世界树同源的气息……”

树苗突然抖动枝条，指向天空。血月之下，十二道青铜巨门缓缓开启，每扇门前都站着与白发男子容貌相同的圣使。

杨凡抚摸着耳畔枯萎的小花，混沌之气在掌心凝成镰刀：“该除草了。”

树苗的根系扎入地脉，冰晶花朵在战场废墟中次第绽放。每一朵花蕊里，都藏着小渔破碎的记忆光影。

极北之地，冰璃的残魂从冰川中苏醒。她望向世界树的方向，龙鳞上的裂痕微微发烫：“终于……等到破局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