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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司空杨津的儿子叫杨愔。
杨津的大哥叫杨播,二哥叫杨椿,都在北魏做官,名声显赫。
杨播性格刚烈,做事果断;
杨椿和杨津却谦逊温和。
这一家子兄弟和睦,子孙满堂,上百口人住在一起,从不争吵。
他们家族显赫,出了七位郡太守、三十二位州刺史,杨椿和杨津更是官至三公,位极人臣。
可惜好景不长。杨播早逝,他的儿子杨侃曾担任侍中,参与诛杀权臣尔朱荣。
后来尔朱荣的侄子尔朱兆攻入洛阳,杨侃知道大祸临头,赶紧逃回华阴老家。
尔朱天光假意赦免杨侃,派人召他出山做官。
杨侃心里明白:“这是陷阱,我若去,必死无疑。”
可他又想:“若我不去,全家上百口人恐怕难逃一死。”
他叹了口气,对家人说:“我一人死,总比全家遭殃强。”
妻子拉住他,哭道:“你明知是死路,为何还要去?”
杨侃苦笑:“我不去,尔朱家会放过我们吗?”
最终,他还是应召而去。
杨侃刚踏出门应召,就被尔朱天光一刀结果了性命。
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死。
此时,杨椿已经辞官回乡,正和儿子杨昱一起返回华阴。
路上,杨昱忧心忡忡:“父亲,堂兄杨侃被害,我们回去会不会……”
杨椿摇摇头,神色凝重:“该来的躲不掉,先回家再说。”
此时,杨椿已经辞官回乡,正和儿子杨昱走在回华阴的路上。
他捋着胡须,望着远处的山影,叹道:“朝廷风云变幻,咱们还是回乡种地安稳。”
杨昱点头:“父亲说得是,远离是非之地,总好过提心吊胆。”
可他们哪里知道,洛阳城里,杨家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杨椿的弟弟杨顺,是冀州刺史;
杨顺的儿子杨辩,是东雍州刺史;
杨顺的另一个儿子杨仲宣,是正平太守。
再加上留在洛阳的司空杨津,杨家一门显赫,却也因此成了尔朱氏的眼中钉。
尔朱世隆咬牙切齿:“杨家处处与我作对,不除不行!”
他立刻上奏魏主元恭,诬告杨家谋反,请求满门抄斩。
元恭犹豫:“杨家世代忠良,岂会谋反?”
世隆冷笑:“证据确凿,陛下难道要包庇逆贼?”
元恭无奈,只得下令彻查。
世隆哪会等什么调查?
他直接派兵包围杨津府邸,见人就杀。
一时间,惨叫连连,血流成河。
杨津临死前怒骂:“尔朱氏残暴不仁,必遭天谴!”
与此同时,尔朱天光也带兵杀到华阴。
杨椿和杨昱刚进家门,就听见外面马蹄声震天。
杨昱大惊:“父亲,不好!”
杨椿苦笑:“逃不掉了,咱们杨家,今日要绝了。”
刀光闪过,杨家满门老少,无一幸免。
只有杨愔,因在外办事,侥幸逃脱。
他一路狂奔,终于逃到信都,投奔高欢。
一进门,他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高公,尔朱氏灭我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高欢扶起他,叹道:“杨家忠义,竟遭此劫,实在可悲。”
杨家百口人,最终只剩杨愔一人。
或许是因为他平日孝悌仁厚,老天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可这样的“幸运”,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作为高欢帐下的谋士,杨愔才智过人,很受高欢器重。
每次商议军机大事,杨愔总能提出精妙计策,高欢对他十分信任。
“先生,这些军中文书、檄令,就全权交由你处理吧。”
高欢拍了拍愔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倚重。
杨愔微微一笑,拱手道:“主公放心,属下必不负所托。”
于是,高欢只让咨议参军崔浩从旁协助,其余一概交给杨愔处理。
杨愔文笔犀利,下笔如飞,一篇篇檄文写得慷慨激昂,字字如刀。
“尔朱氏残暴不仁,欺压百姓,天下共愤!”
杨愔的檄文一经颁布,立刻传遍四方。
百姓们争相传阅,议论纷纷。
“这檄文写得真痛快!”
一个老兵拍案叫绝,“句句戳中尔朱氏的痛处!”
“是啊,早就该有人站出来揭穿他们的恶行了!”
旁边的同伴附和道。
很快,尔朱氏的种种罪行被公之于众,天下人无不愤慨。
然而,战局并不乐观。
尔朱兆率军攻打殷州,守将李元忠独木难支,最终弃城逃往信都。
“哼,李元忠这个酒鬼,果然靠不住!”
高欢得知消息,冷哼一声。
杨愔眉头微皱,劝道:“主公,眼下尔朱仲远、尔朱度律联合斛斯椿、贺拔胜、贾显智等人,正进军高平,形势对我们不利。”
高欢点点头,神色凝重:“确实棘手,先生可有良策?”
杨愔沉思片刻,道:“需尽快调整部署,否则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高欢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
战局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长史孙腾眉头紧锁,上前一步道:“如今朝廷隔绝,号令无人听从,将士们军心涣散。
不如先拥立一位元氏宗亲,以凝聚人心。”
高欢沉吟不语,心中暗想:此计虽能稳定军心,但真能扭转局势吗?
孙腾见他不语,再次恳切道:“将军,此时若不立新君,恐怕人心离散,再难挽回啊!”
高欢终于点头:“好,就依你所言。”
于是,他们迎立渤海太守鲁郡王元朗为帝。
元朗是景穆太子晃的玄孙,父亲章武王融早已离世。
他被接入信都,登基称帝,改元中兴。
新朝初立,高欢被任命为侍中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手握大权。
高乾为侍中司空,高敖曹为骠骑大将军,兼领冀州刺史。
孙腾和魏兰根则分别担任尚书左、右仆射。
一切安排妥当,高欢立即整军备战。
他深知,尔朱氏势力庞大,硬拼绝非上策。
一日,他召集众将商议:“尔朱氏兵多将广,若正面交锋,我军胜算不大。”
高敖曹性子急躁,拍案道:“那难道坐以待毙?
不如直接杀过去!”
高欢微微一笑:“不必硬拼,我有一计。”
他派人散布谣言,挑拨尔朱氏内部关系。
很快,尔朱仲远和尔朱度律互相猜忌,彼此提防。
不久,尔朱兆率军来攻。
高欢早已设下埋伏,待敌军阵脚大乱,一举出击。
战场上,高敖曹率铁骑冲锋,高喊:“杀!”
尔朱军猝不及防,溃不成军。
仲远、度律见势不妙,匆忙撤退。
高欢站在高处,望着败逃的敌军,嘴角微扬:“此战已胜,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却说高欢从信都发兵,准备迎战尔朱氏大军。
他听说尔朱氏兵强马壮,心里不免犯难。
这时,参军窦泰献计道:“将军,尔朱氏人多势众,硬拼未必能胜。
不如用反间计,让他们自相猜疑,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高欢眼睛一亮:“此计甚妙!”
当即派出细作,四处散布谣言。
有的说尔朱世隆兄弟密谋要杀尔朱兆,有的说尔朱兆已经暗中投靠高欢,准备除掉尔朱仲远等人。
这些谣言很快传到了尔朱兆耳中。
他本就因为尔朱世隆擅自废立皇帝元晔而心怀不满,如今听到这些传言,疑心更重。
这天,他带着三百轻骑,突然来到尔朱仲远大营。
“兆兄怎么突然来了?”
仲远连忙出帐相迎,却见尔朱兆神色古怪,手里不停摆弄着马鞭,眼睛还四处张望。
“怎么,我不能来吗?”
尔朱兆冷冷反问,眼神中透着警惕。
仲远心里一惊,暗想:“他今日怎么这般古怪?”
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尔朱兆已经转身就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仲远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找来斛斯椿和贺拔胜:“你们快去追上兆将军,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二人刚追上尔朱兆,就被他当场扣押。
消息传回大营,仲远吓得脸色发白:“完了完了,他这是要对我下手啊!”
度律劝道:“事已至此,不如先避其锋芒。”
于是二人连夜带着部队向南逃窜。
就这样,尔朱氏内部互相猜忌,谁也不信任谁。
就像俗话说的:狼怕虎,虎怕狼,结果是同归于尽。
尔朱兆一把抓住贺拔胜和斛斯椿,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对贺拔胜吼道:“你有两条大罪,该死!”
贺拔胜眉头一皱,反问道:“我有什么罪?”
尔朱兆冷笑一声,掰着手指头数落:“第一,你杀了卫可孤!
卫可孤是破六韩拔陵的部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你杀了他,就是得罪了我!”
贺拔胜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卫可孤是叛贼,我们父子为国除害,立了大功,怎么反倒成了罪过?”
尔朱兆不理他,继续道:“第二,天柱大将军尔朱荣遇害时,你不跟世隆他们一起报仇,反而去打仲远!
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贺拔胜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天柱之死,是皇帝诛杀权臣,我贺拔胜只知道效忠朝廷!
现在强敌在外,我们却自相残杀,内乱不休,还怎么抵御外敌?
我要是怕死,今天就不会来!”
尔朱兆听了,一时语塞。
贺拔胜的话确实有道理,他握刀的手松了松。
这时,斛斯椿赶紧上前打圆场:“大王,眼下高欢才是大敌,咱们自己人斗起来,只会便宜了他啊!”
尔朱兆沉默片刻,终于冷哼一声:“哼,滚吧!”
他松开二人,放他们离开,自己则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高欢,咱们走着瞧!”
高欢心里没底,担心自己兵力不足,难以对抗尔朱兆的大军。
他找来段荣的儿子段韶商量对策。
“咱们这点人马,能打赢尔朱兆吗?”
高欢皱着眉头问道。
段韶一拍桌子,朗声道:“尔朱氏这帮人,上敢弑君,中杀大臣,下欺百姓,早就天怒人怨了!
将军您这是替天行道,就像热水浇在雪上,必胜无疑!"
高欢还是不太放心:“可要是没有天意相助...”
“将军多虑了!”
段韶打断道,”尔朱氏暴虐无道,人心尽失。
现在正是顺应天意的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番话让高欢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