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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小芳却咽了口唾沫说道:“……他爹说……说……”
田国庆有些着急:“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赵小芳脸色极为难看:“他爹说，那边看水的人不少，当时郝聪旁边有几个看水的人，听郝聪说了这么一句话，说什么，河里有金子，要跳下去捞些上来，还对那几个人说，可惜国庆与为民不在。说完就从桥上跳了下去，当时桥上的人都看傻眼了。”
“这……”田国庆与乔为民当即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刘凤山也吃了一惊，走过来问:“人，捞上来了没有？”
赵小芳又转向刘凤山:“最奇怪的就是这里了，那边的人当下就沿着河道去了下游，大家都认为按着这水的急救，人肯定会冲到下游，被护栏网子拦住。可是，众人等了好久，都没见人影。”
“那会不会沉河泥里了？”刘凤山听的心里一揪，他现在也害怕了。
（那条河里淹死的人不少，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每年放暑假之前，老师都会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去那河里玩水去，可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听劝告，因为这事，还是上了县新闻，每到放水时，电视台都提前广播通知，可仍旧不顶事。）
赵小芳说:“公安也去了，皮筏都用上了，最后还是没捞着。他爹妈一路哭到我家的，让问问是不是国庆他们出的恶作剧，想吓唬桥上的人。”
田国庆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的骂道:“我他娘的再浑，也不能出这种馊点子啊。”
赵小芳说道:“我知道，我都跟他们说了，可他们听了，当场昏厥了，现在王大夫还在咱家给他们输液呢，你……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我……我有点害怕……”
“我他妈……”田国庆也被弄得六神无主了，这下可好，又他妈的死一位，而且死的也十分邪门，虽然及不上雷劈、吞碗，但跳河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田国庆将脸转向乔为民，又看了看刘凤山:“大爷，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意外，这真是那女人回来复仇了，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都逃不掉一死啊，实话跟你说吧，昨晚，我看到那女人变成厉鬼进我屋了，还掐我的脚脖子。”
刘凤山也张开了嘴巴，被田国庆的一番话给说的有些愣神。
赵小芳也附和道:“真的，刘大爷，你可一定要信啊，我也在当场，虽然没看到那女鬼，但国庆是真的被吓晕过去了。”
刘凤山这下更相信了几分，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难道真要靠着身后这些泥塑的神像？有……有用吗？他心里也未免打起了鼓。
他回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那双泥塑的眼睛，黑白分明，直视前方，好似看不到众生一样。
他目光又不经意的瞄向香案之上，忽然愣住了。
田国庆似乎看到了刘凤山肩膀震了震，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刘凤山没有说话，缓缓抬起胳膊指着香案，长长的叹了口气。
田国庆眼睛有些发花，顺着刘凤山所指，看向香案，但他却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不解的问道:“哪里……有问题？”
乔为民也学着田国庆看了过去，但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他惊恐的快步跑向香案，话里带着哭腔嘟囔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田国庆不解的跟了上去，当来到香案前这么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刚刚插进去的九支香，只有三支已经烧的还剩三分之一，而其他六支却一点没降，还……还无端的灭了，上面点燃的香灰却直直的立在香头上，这一幕，当真吓傻了田国庆两人。
田国庆坐在地上，傻傻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乔为民仿佛精气神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萎靡的坐到蒲团上，不说话了，只是呆呆的仰着头，注视着玉皇大帝的那张神圣的面庞。
刘凤山看着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赵小芳快要急哭了，连忙跑到田国庆跟前，晃着他的肩膀:“国……国庆，你别这样，有什么难关，咱们一起过，好不好？”
田国庆双眼无神的看向赵小芳:“……没用的，小芳，如果真发生了意外，你……你带着孩子……改……改嫁吧。”
“你在说什么？”赵小芳急了，她不相信鬼真能害人，她始终认为人定胜天:“我们，再想办法，我觉得你们只是心虚产成的幻觉，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只要从现在起，你们什么也不要想，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们都不要理它。”
其实，赵小芳的话也不无道理，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愧疚心越严重，就越容易衍生出恐怖的景象。
“可……他们都死了……”田国庆这时显得语气很平静，似乎，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赵小芳拼命劝道:“那是他们意志不坚定，才会被幻觉给控制了。你想想看，河里怎么会有黄金？这难道不是幻觉？”
“那敬海呢？他是被雷劈死的，难不成……那雷，也是幻觉？”田国庆哀伤的说着:“还有红斌，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将碗砸碎，吞咽到肚子里？难道，这也是幻觉？”
“这……”赵小芳无言以对，她再也找不出言论去驳倒这一系列的离奇死亡了。
田国庆苦笑的摇摇头:“没用了……没用了。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赵小芳闻言一惊:“什……什么事？”
田国庆落寞的看了一眼乔为民，然后对赵小芳说道:“我们并不是意外撞见的奸情，而是蓄谋已久的捉奸，也就是说，那女人的死，跟我们……有直接关系，还有，程红斌确实是没将有老婆的事告诉那女人，那女人，是清白的。……呵呵……是我们几个合伙起来，将脏水往那女人身上泼的，这才导致了她的身死。”
赵小芳被惊的站起身后退了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自己的男人，居然如此邪恶，一个女人的清白贞洁，看的比命都要重要，难道，男人都不知这个道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赵小芳怒不可遏的发问:“你知不知，清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乔为民这时回过神来，解释道:“嫂子，那女人，并不是为了清白死的。而是……而是程红斌欺骗了她，她接受不了，才……才上吊的……”
赵小芳瞪着眼看着乔为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为民眼神躲闪着，不说话了。
刘凤山也低下了头，对于赵小芳的怒声斥责，他也十分羞愧难当，毕竟，他心里也有鬼，当时如果不是郝聪跑过来给他们两个讲出那番话，以他与廖盛舟的交情，以及对老天爷的虔诚，也会讲个公道，可偏偏郝聪来了，让他不得不违心偏袒。
其实，他不知，就连郝聪都是田国庆出的点子来说服刘凤山与程红斌串供的，而这田国庆究竟捏着刘凤山什么小辫子，这还真是个谜。
刘凤山闭上了眼睛，心里在不断祈祷，希望老天爷可以原谅他这个虔诚的信徒。
赵小芳终于火气降了，她还能怎么办？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难道真看着自己男人遭殃？
她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有错，就该向那可怜的女人道歉，而不是在这里求老天爷保佑。”说完，她抬步离开了。
留下三个人，各自想着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