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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院长点了点头，这才说起他的意见来。
“是这样的，我发现一个事儿，周诚仿佛对学习不是特别的感兴趣……”
他知道周诚家的情况，也知道周诚的学业对于周家的意义，所以说得很慢。
周娇娇一怔。
随即笑了。
笑得有些夸张，“陆院长，你肯定是看错了，诚儿从小就喜欢读书。”
陆院长看着周娇娇夸张的笑。
一时间也没反驳她。
只等她笑完了，他才说，“咱们学院不是只教读书一样，偶尔也让孩子们下地学学四时农作的知识。
每每这种时候，周诚脸上的笑都比他读书时候的笑容更加真诚。
我是觉得，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希望你们能尊重孩子自己的喜恶。”
周娇娇脸上的笑终于还是僵住了。
脸色慢慢垮下来。
她说，“陆院长，周诚的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儿，他这辈子注定和农活儿无缘。
而且，谁说读书就不能种菜?可是如果为了种菜放弃读书，我觉得是个愚蠢的行为。”
不认字的农民，只能把种菜的技术口口相传，可认字的农民，便能把技术和心德记录下来，以供旁人和后世学习。
他也能看得懂别人写的技术和心德。
陆院长看着周娇娇。
许久。
他才点头微笑，“你说得不错，是我狭隘了。既如此，我以后会多多劝导，把他往正确的道路上引。”
周娇娇起身，对着陆院长屈膝行礼，“多谢院长对周诚的照顾，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从陆宅出来的时候，周娇娇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周诚不喜欢读书……或者说他对农业更感兴趣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不……准确地说，实在是全家之前对他的期盼太高，导致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件事。
只怕换做任何一个周家的人来，都会感到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周娇娇到青衫书院门口的时候还懵着。
“娇娇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诚儿都要进去了……”
周诚立刻笑着小跑过来，仰头高兴地看着周娇娇，“姑姑，诚儿很想你。”
周娇娇的失神被周诚一声的姑姑唤了回来。
她回神微微浅笑着看着周诚，“我也是，我也想诚儿啊，诚儿最近可好？”
周诚坚定地点头，眼底满是天真，“夫子说我进步很大，我很快就能跟上师兄们的进度了。”
周娇娇闻言心中猛然一震。
错了，都错了。
若是在没有听陆院长那番话之前，她会觉得这样的周诚是努力学习，是在为了学习进步而开心，所以他是爱学习的。
可现在她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爱学习。
他是想让全家人都知道他爱学习，并且在努力学习，让全家人看到他将来大有前途而有希望。
原来他一直都只是在给全家希望而已。
“姑姑，你怎么了？”周诚见周娇娇失神，心中颇感意外。
若是从前的姑姑听到这话，肯定开心得很，就像刚刚的二叔和上官姨姨。
可是现在为什么不开心了？
周娇娇回神。
脑子里暂时有点乱，说，“没事儿，我就是出来的时间长了，看到你便想到了你两个妹妹……”
周诚松了口气，“原来姑姑是想妹妹们了啊，我也想妹妹们了，等我有时间了就回去看你们。”
周娇娇点头。
“姑姑，我也该回去了，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