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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凝视着李世民的眼睛，缓缓说道：
“所谓天子，不过是那玉帝天尊的儿子，亦或是他手下所豢养的一条狗罢了。”
“只要玉帝稍作示意，这条狗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或者被另一条新的所取代。
“然而人皇则不同，人皇乃是与那玉帝天尊平起平坐之人。”
”上古时期，人族一直由人皇引领，那时的人皇，与天庭的大天尊地位等同。”
“只不过在商朝之时，因封神一事，致使凡间的神仙尽数阵亡，而后飞升成为天上的神仙。”
“如此一来，凡间便只剩下普通凡人和为数不多的所谓修炼者。”
“与此同时，人皇也因天下陷入大乱，力量逐渐衰弱。
“而彼时的大天尊，为了一家独大，扶持了一些人，也就是所谓的天子。”
“他让这些傀儡天子供奉天上的神仙，将人间的香火功德全部提供给了天庭。”
“原本，人道的信仰与功德理应全部汇聚于人皇身上。”
“若是河中出现恶龙肆虐，只需人皇亲自出手，斩杀恶龙，便能还百姓一片太平。”
“然而如今，人皇的功德被瓜分，导致人皇的力量愈发衰弱，到后来甚至连恶龙都难以抗衡。”
“而天上的神仙本就实力强大，再加上有香火功德的加持，愈发能收拢人心。”
白墨问道：“陛下不妨想想，什么时候粮食最为昂贵？”
李世民心中已有答案，回答道：“灾年的时候。”
白墨点点头，接着又问：“陛下可知，什么时候人最为虔诚？”
李世民沉思许久，答道：“人在濒临死亡，或是亲人即将离世的时候。”
白墨微微一笑，说道：
“没有哪个朝代的江山能永远稳固，无论何朝何代，总会出现几个昏君。”
“但即便朝廷再昏聩，江山也不至于崩塌。”
“若是奸臣当道，他们大多只想独揽大权，不敢当那篡逆之辈。”
“就连那汉朝的王莽篡汉，他也是做到与皇帝同吃同住，将整个朝堂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且在百姓中颇具威望后，才敢改朝换代。”
“否则，若没有王莽那般的能力，就贸然夺取朝廷大权，就会落得像董卓盘踞京城那样，引得四方诸侯前来征讨，致使天下大乱。”
“只要还想继续贪，那些官员就会给百姓留一口气吊着。”
“想要起义？简直是天方夜谭，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怎能打得过正规军呢？”
“除了轰然崩塌的秦朝，又有哪个朝代是单纯靠农民起义就被推翻的呢？“
”实际上大多都是氏族之间，带领的的起义军内斗。”
“就说那汉高祖刘邦，他本身就是秦朝的官员，而且也是在统领六国余孽的项羽带领下，才逐步积累起自己的势力，招揽了众多手下。”
(唐朝现在还没有呢，但是后面的明朝朱元璋倒是真的农民起义第一人)
“至于太监，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倚仗便是皇上，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怎敢擅自下令。”
白墨顿了顿，接着说道:
“当百姓民不聊生，饱受压榨之时，便会祈祷神仙，这时所产生的信仰最为浓烈。”
“但也不能总是如此，若祈祷毫无用处，谁还会去祈求神仙呢？”
“天上的神仙也颇为无奈，整个国家从上至皇帝下至官员皆昏庸无道，总不能将他们全部诛杀。”
“虽说皇帝自称天子，身上承载着人道功德，哪是那么容易被诛杀的呢？”
“所以，得想个办法既能获得功德，又能让功德源源不断。”
白墨闭上了嘴，只是静静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已然猜到，沉声说道：“是先生一直在说的天灾。”
白墨点头道：“没错，待那时民不聊生，便会有一位被上天庇佑之人龙袍加身。”
李世民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