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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带人回到营帐后,脑中里仍是泰丰行的影子。这泰丰行肯定有问题!虽然库房没查出什么问题,那些账目交易看着也没太大问题,但条目过于清晰,分明是精心修饰过的假象。
钱万通那狗东西的嚣张,显然是背后有人撑腰,不然不会这样有恃无恐,究竟是谁?
他揉了揉眉心,刚想再捋下思路,营帐外却来一阵嘈杂,夹杂着几人的争吵声,让他思绪更乱了。
营地门口,一名皮肤白皙、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泥泞的路中央,身着白色长衫,一副书生打扮,正与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争得面红耳赤。
那男子声音尖细,带着几分急切:“我是大理寺林萧林大人的朋友!你们放我进去!”
为首的衙役满脸不屑,粗声粗气道:“哼,这几天不知多少人冒充认识钦差大人的!有告状的、有送礼的、有攀关系的,哪回不是这套说辞?”
他上下打量那男子,见他眉清目秀,斯文得像个刚出学堂的秀才,冷笑更浓:“就你这模样,怕又是哪个落榜秀才,想来巴结大人走后门吧?这里是朝廷钦差的驻地,扰了老爷们的清净,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气得直跺脚,细长的手指指向衙役,毫不退让:“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林大人若知道你们拦我,定饶不了你们!”
户部郎中张诚正裹着毯子呼呼大睡,这几日他带着人走访河堤,脚都走痛了,好不容易回营补个觉,还做梦回到了临安府里,小妾伺候他喝酒的时候,便被这嘈杂声惊醒。
他气得一骨碌爬起,掀开帐帘便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扰本官清梦!”
衙役见张诚发火了,吓得腿一软,忙点头哈腰:“张大人恕罪!这人多半是个酸秀才,想攀关系,小的这就赶他走!”他转头瞪向那男子,挥手就要推搡:“滚!再不走,老子打断你的腿!”
男子却像只倔强的猫,灵活一闪,躲开衙役的粗手,气鼓鼓地踮起脚尖喊:“林大哥!林大哥——”
林萧也被吵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大步流星走出营帐,待走近一看,那男子虽陌生,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识。他挥手止住衙役:“放他进来。”
衙役愣了愣,悻悻退开,低声嘀咕道:“这林大人心善,怕又要被这小子蒙了。”那男子闻言,眼中一亮,忙朝林萧跑来,步子轻快得像只雀跃的小鹿。
可谁知,他还未到林萧身前,就冲过来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林萧的腰,带着哭腔喊道:“林大哥!我可找到你了”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湿了林萧的官袍。那声音哽咽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双手还死死抓着林萧的衣襟,像是怕他跑了。
林萧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僵如木雕。这……什么情况?一个男人,抱自己干嘛?他手足无措,胳膊悬在半空,周围的目光如刀子般刺来。
营地内的官吏、衙役纷纷探头,眼神古怪得像在看一出戏。工部郎中刘元刚端着茶盏出来,瞧见这一幕,嘴里的茶“噗”地喷了满地。
他瞪圆了眼,脑中已天马行空:莫非这林大人……有龙阳之好?这俊秀男子,莫不是他的……咳咳,小情人?
再看两人,一个英俊挺拔,一个眉清目秀,抱在一起的画面,啧啧,颇有几分“风流意趣”。
他掩嘴偷笑,朝旁边的随从挤眉弄眼:“哟,这林大人平日瞧着挺正经的,没想到竟还有这等雅兴。”
张诚揉着惺忪睡眼,也看呆了,嘀咕道:“这林萧……斯文败类啊,平日一本正经,竟好这口?”
他又瞥了眼那男子纤细的身形,低笑:“不过这小子,模样倒真俊,难怪林大人动心。”
衙役们更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瞧这架势,怕是旧相好找上门了。”
“啧啧,林大人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林萧终于回神,顿觉头皮发麻,他一把推开那男子,板起脸,义正言辞道:“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怎可如此失礼?读书人当知礼义廉耻!”
男子被推开后,踉跄一步,泪眼汪汪,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林大哥,我是……”话还未说完,林萧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在推开的同时他瞬间就认出了这人——张清露!
这小妮子!怎会女扮男装跑来泰安县!林萧心跳如擂鼓,余光瞥见不远处,御史大夫王禹正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那老家伙眼如鹰隼,脸上虽无表情,可那眼神,分明在掂量着什么。王禹可是出了名的闻风奏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连皇上都敢怼。
若让他得知自己引来个女子,怕是要参上一本“钦差失德,私会外女”的奏折!小则名声扫地,大则罢官免职,决堤案还没查清,自己就先栽了!
他抱拳朝众人一揖,心虚道:“诸位大人,这位确是我好友,冒昧来访,打扰各位办案了,实在抱歉!”不待众人反应,他一把牵着张清露的手,就往自己帐篷走去,步伐快得像要逃命:“别说话!跟我走!”
这一拽一拉,落在旁人眼里,意味更深。刘元刚喝的一口茶又“噗”呛了出,眼神暧昧,啧啧两声:“瞧瞧,这急吼吼的,林大人怕是等不及了!”
张诚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年轻人,玩得花!这小子一看就是林大人的兔宝宝,不然怎会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
衙役们笑得更欢,挤眉弄眼:“林大人这手劲,怕是急着回帐篷‘叙旧’喽!”
“咦——”有人拖长了音,引来一阵哄笑。
帐篷内,林萧猛地松开手,“啪”地关上帘布,转身瞪着张清露,压低声音:“你疯了?女扮男装跑来钦差驻地做什么?知不知道这地方不能来女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