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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感觉,那边,安全一点。”小荷声音细弱,带着怯意,手指却固执地指向西南方向。那里树木更加茂密,光线昏暗,看起来阴气森森,恰好是石傀包围圈相对薄弱、但并非正对突围路线的区域。
林清雪冰冷的目光扫过小荷,又看向楚铭,眼神中带着询问和审度。
楚铭心念电转,立刻开口:“林师姐,小荷这印记与月影谷关系匪浅,她的直觉或许并非空穴来风。眼下四面楚歌,与其冲向傀儡最多的地方,不如信她一次,赌一把!”
“呵。”林清雪发出一声轻微的、听不出情绪的冷笑,但出乎意料地,她竟然点了头,“转向!西南!张师弟,你带两人断后,迟滞它们!”
命令一下,玄云宗弟子没有丝毫犹豫,剑阵再变,由攻转守,漫天冰晶剑气爆开,暂时逼退了围拢过来的几具石傀,为转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队伍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西南方的密林深处疾冲而去。身后,石傀沉重的脚步声紧追不舍,每一次落地都让地面震动。这些石头怪物虽然笨重,但耐力惊人,步伐不知疲倦,即使暂时被甩开,那轰隆的脚步声也始终阴魂不散地缀在后面。
“再快!”林清雪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她不时回手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在追得最近的石傀身上,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能稍稍阻碍它们的步伐。
楚铭抱着小荷,感觉肺部如同火烧。缚灵锁的存在让他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灵力几乎无法调动,全凭肉身力量在狂奔,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许师弟抱着九霄紧随其后,怀里的迷你龙还在不停地小声抱怨着被当成包裹的屈辱。
但奇怪的是,随着他们不断深入西南方向的密林,身后石傀的追击声势竟然真的在逐渐减弱。最初紧追不舍的十几具石傀,此刻还能听到的脚步声只剩下三四具,而且距离在不断拉远,仿佛这片区域存在某种无形的界限,让它们本能地迟疑、止步。
奔逃中,林清雪的速度稍稍放缓,与楚铭并排奔跑,声音压低,带着探究:“这些傀儡,为何对你们如此执着?”语气依旧冷淡,但那股毫不掩饰的敌意似乎消散了些许。
楚铭喘着粗气,苦笑:“林师姐觉得是冲我来的?恐怕不是。”
“那是冲着谁?”
“大概是她。”楚铭低头看了眼怀里因为奔跑颠簸而脸色发白的小荷,“或者说,是她手腕上的印记。”
小荷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手腕,小脸更白了:“我……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追我……”
林清雪审视地扫了小荷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楚铭身上:“你之前驱除妖煞时,动用的力量很奇特。不似正道玄门,也非纯粹魔功。”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试探,“倒有些像……两种极端力量的强行融合?”
楚铭心头一跳,这女人的眼力果然毒辣。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林师姐见笑了,不过是家传的一些保命压箱底的手段,不值一提。”
林清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最终,她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她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楚铭之前的行为,尤其是救治九霄和保护小荷,让她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和杀意。【善意伪装】的被动效果悄然发挥着作用,让她对楚铭的戒备和厌恶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一丝。
就在气氛稍有缓和的瞬间,楚铭前冲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前方地面!“等等!”
他指着前方湿润的泥地,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发紧:“看这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湿泥之上,赫然印着一串极其诡异的脚印!那脚印前宽后窄,能清晰地看到五个趾头,但趾间似乎有蹼状物连接,整体形状怪异,绝非人类或者已知任何野兽所留!这串脚印排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一直延伸向他们逃亡的前方!
“这是……”林清雪瞳孔骤缩,瞬间握紧了剑柄,全身戒备。
“就是它!”楚铭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营地里那些采药人……就是被留下这种脚印的东西杀死的!”
小荷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抖,小手死死攥住楚铭的衣角,牙齿都在打颤:“大哥哥……我怕……”
林清雪目光飞快扫视四周幽暗的林木,声音压得极低:“它在跟着我们?”
“或者说……”楚铭看向小荷,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它在跟着她?”
突然,一直被许师弟抱着的迷你九霄猛地一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它小小的龙鼻用力地嗅着地面上那些怪异的脚印,原本有些萎靡的暗金色龙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度的惊疑与凝重!
“这气息……不对劲!”九霄的声音不再细尖,反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严肃,“不是普通的妖物!”
“什么意思?”楚铭立刻追问,心中警兆狂鸣。
“有龙气!”九霄压低了声音,小小的龙脸上满是困惑与厌恶,“非常微弱,但绝对是龙族的气息!还混杂着一股……一股极阴寒的煞气!还有……祭祀的味道!”
话音刚落,楚铭只觉得胸前贴身存放的那块龙骨碎片猛地变得滚烫,仿佛要烙穿他的皮肉!与此同时,丹田深处,那沉寂了片刻的魔种婴孩,也像是嗅到了无上美味一般,骤然开始剧烈地躁动、兴奋,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充满贪婪渴望的悸动!
前有诡异脚印的未知怪物,后有虽然放慢脚步但并未完全放弃的石像傀儡……
楚铭和林清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我们好像……被堵在中间了?”许师弟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