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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陈家祠堂，三十六盏人鱼膏灯将牌位照得森然发亮。陈楚辞跪在第七排最末位的蒲团上——那里本该供奉他母亲的灵位，如今却只摆着块刻有“罪妇陈氏”的木牌。
“咳咳...”
他捂住嘴的指缝里渗出黑血。三日前被陈云霆灌下的“蚀骨散”正在发作，这种能让练气修士痛不欲生的毒药，在他这个炼体三重的废物体内，效果更是惨烈十倍。
“吱呀——”
祠堂侧门突然被推开。陈远山执事拎着测血石匣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举着避雨符的杂役。符纸散发的灵光将雨水隔绝在三尺之外，却故意不笼罩陈楚辞。
“明日就是十年大测。”陈远山将匣子重重放在供桌上，“家主有令，你这孽障若再激不亮测血石...”他瞥了眼空荡荡的灵位，“就连这罪妇牌位也丢去喂狗。”
陈楚辞抬头时，一道闪电正好照亮他染血的面容。供桌下方，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正死死攥着半块青铜碎片——这是他在葬神渊底啃食古尸时，从对方肋骨间挖出来的。
翌日辰时，暴雨如注。
测血台四周早已挤满陈氏子弟。最前排的鎏金观礼台上，家主陈玄霄正抚摸着腰间本命飞剑“沧溟”，剑鞘上九道雷纹隐约流转。
“快看！那废物来了！”
人群突然骚动。浑身湿透的陈楚辞赤脚走上测血台，每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印——昨夜祠堂地面嵌着的铁蒺藜，将他脚掌扎得血肉模糊。
“陈氏旁支第七脉，陈楚辞，年十六。”陈远山故意提高声调，“连续三次测血失败，按族规..”
“且慢。”
观礼台上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一袭鹅黄襦裙的陈雨薇撑开油纸伞走来，伞面上绣着的青鸾将雨水尽数弹开。
“三妹何必为这废物费心？”陈云霆把玩着腰间玉佩，“难道你还惦记着他娘教的那些...”
“闭嘴！”陈雨薇突然掐诀，伞尖迸发出一道剑气，将玉佩击得粉碎。
测血台中央，陈楚辞已经将手按在暗红色石面上。三息过去，测血石依旧毫无反应。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陈云霆更是直接祭出本命灵剑“青霜”，剑锋直指陈楚辞后心：
“这种废物也配...”
“轰——！！！”
测血石突然炸成齑粉！陈楚辞浑身毛孔喷出金色血雾，在空中凝结成九道至尊境才有的混沌道纹。观礼台上，陈玄霄的“沧溟剑”突然自动出鞘，竟对着炼体境少年做出臣服姿态！
“圣体道纹？！”大长老的胡子剧烈颤抖，“快启动...”
十二名执法长老同时掐诀。足以绞杀金丹修士的“九霄锁灵阵“刚刚成型，就被陈楚辞体内爆发的混沌气息撕得粉碎！
“沧溟九变！”
陈玄霄终于出手。元婴期特有的灵力潮汐席卷全场，飞剑分化出的九道虚影封锁八方。却见陈楚辞右臂道纹大亮，竟徒手抓住实体剑锋——“咔嚓“一声，传承三百年的本命飞剑断成两截！
“噗！”陈玄霄仰天喷出血箭，本命法宝被毁的反噬让他元婴几乎溃散，“你明明才...”
混乱中，陈楚辞怀中的青铜碎片突然飞起。锈迹下浮现的涅槃境道韵，将扑来的三长老直接震成血雾。碎片投影出四行浮空金篆：
“九圣聚四域崩”
“东皇醒天道倾”
“镇界简？！”陈玄霄面如死灰，“这是仙域遗失的...”
“轰隆！”
天空突然裂开三道百丈缝隙。袖绣九重天阙的巡天使（化神初期）踏空而来，为首者手中的“犁天镜”照向陈楚辞：
“混沌圣体，当诛！”
镜光所过之处，十二座楼阁瞬间气化。陈楚辞被余波掀飞时，青铜碎片突然爆发涅槃境的空间道韵，裹着他消失无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