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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悦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回小姐，我是小八......”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丫鬟兰心突然抬手，“啪” 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唐悦的脸上。
唐悦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整个人都被这一巴掌打得微微踉跄。
“你这贱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还敢自称‘我’，简直是目无尊卑！
我们家小姐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名门贵胄！你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泥腿子，还妄想与我们小姐平起平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唐悦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眶瞬间红了，但她强忍着泪水，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不能哭，不能让舅舅和阿姐觉得自己没用，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
她赶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对不起，小姐，小人是小八。”
“过来坐吧。” 谢芷嫣冷冷说道。
唐悦不敢违抗，急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谢芷嫣的对面。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这位贵客，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芷嫣看着唐悦，眼中满是不屑，开口问道：“听说你是这家绣坊的掌柜？”
唐悦连忙摆手，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是的，小姐，小人的哥哥小七才是掌柜，小人只是帮着打下手。”
谢芷嫣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那你了解达官显贵之家做衣裳的规矩吗？”
唐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回小姐的话，小人略知一二。就说主子们四季的衣裳，规制各有不同，面料得用当季最上乘的，刺绣针法更是讲究精细繁复……”
“哼，你这乡野出身的，怕是压根不明白什么叫身份尊卑！”
谢芷嫣眼波一横，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达官显贵之家，最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同是主子，嫡庶、妻妾之间的差别可是天壤之别。
正室主母的服饰，所用面料必然是顶尖的，绣工也得是最精湛的。
至于妾室，就算衣裳做得精致，规格和华丽程度也绝不能超过正室。
要是哪个妾室胆大包天，敢用与主母相似的料子、花纹，那可是犯了大不敬的罪过，一顿严厉惩处是少不了的。”
说到这儿，她目光直直地锁住唐悦，嘴角扯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话语里满是尖酸刻薄。
“还有那些出身低贱的，在府里撑死也就混个暖床的丫头，能有件干净衣裳遮体就不错了，哪里配得上好料子、好绣工？
你若连这些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我怎么能放心把全府的衣裳都交给你来做？”
听到 “全府的衣裳” 几个字，唐悦心中一震，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如果能谈成，对绣坊来说将是极大的助力。
她赶忙定了定神，说道：
“小姐您放心，小人来店里时日尚短，对有些规矩确实还不够精通，但小人这就去请掌事娘子过来，她在绣坊多年，对这些门道必定了如指掌，肯定能让您满意。”
谢芷嫣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裙摆一甩，冷冷道：
“不必了，看你们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这绣坊明显接不了我这生意。我们走！”
说罢，便带着兰心转身往门口走去。
临出门时，谢芷嫣故意提高音量，喃喃自语道：
“赵将军居然给我推荐了这样一家店，还推荐了这么一个乡野小民，果然低贱坯子就是低贱坯子，上不得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