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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机场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圈。童雅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快步穿过VIP通道，香奈儿的羊绒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剪裁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她的栗色长卷发微微凌乱，却丝毫不减高贵气质，白皙的脸庞上，一双杏眼含着焦急，红唇紧抿。
“童小姐，您的车已经备好了。“助理小跑着跟上，递来一把黑伞。
童雅没接，只是快步走向早已等候的白色古思特，声音冷静：“再快一点。“
童雅的高跟鞋卡在公寓门缝时，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谢景禾蜷在沙发与茶几的夹角处，琥珀色的酒液从碎裂的水晶杯中汩汩流出，浸染了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麦卡伦25年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童雅蹲下身时，他忽然抓住她手腕，琥珀色瞳孔浮着水雾。
酒气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童雅被他拽进怀里。真丝衬衫蹭到打翻的冰桶，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她听见胸腔震动的声音：“芽芽，他们都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谢景禾缓缓抬头，眼神涣散，却在看清她的瞬间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芽芽……”
他的指节发白，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童雅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膝盖抵在地毯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眼眶通红，泪水无声地滚落。
“对不起……”他哽咽着。
童雅心头一颤，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柔声道：“我在，没事的。”
可谢景禾像是陷入某种无法挣脱的情绪，眼神恍惚，嘴里只重复着那句“对不起”。童雅不知道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但她知道，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个迷路的人。
她轻轻抱住他，掌心抚过他的后背。
“没事的，景禾，我在这儿。”
谢景禾的身体微微发抖，额头抵在她肩上，呼吸沉重。
————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老师讲课的声音。谢景禾趴在课桌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空苍白得刺眼，没有云，没有风，只有一片死寂的白。远处，姜霜语站在教学楼顶楼的边缘，穿着那条蓝碎花的连衣裙，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
谢景禾想喊她，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他拼命朝她跑去，可无论他怎么跑，距离却越来越远。
“芽芽！”他终于嘶吼出声。
可下一秒，姜霜语纵身一跃，像一片凋零的花瓣，坠落下去。
“芽芽！”
谢景禾猛地惊醒，从座位上弹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他，老师粉笔“啪”地折断在黑板上。
“谢景禾！”班主任脸色铁青，“上课睡觉还大喊大叫，给我去走廊站着！”
谢景禾额头冷汗未干，心脏仍在狂跳，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走出教室。
走廊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脑海里仍是那个梦——姜霜语站在楼顶，然后……
他闭了闭眼，胸口闷得发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