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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三千步兵，在广袤的平原上，面对自己派出的五千精锐骑兵，那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闫真甚至能想象出陈边麾下的铁骑，是如何从四面八方，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撕咬那支可怜的步兵方阵，如同狼群戏耍被围困的羊群，在他们崩溃的边缘，再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此战之后，郭子仪驻守胡马关的兵力，再一次衰减。
而自己，则可以兵不血刃地，慢慢磨死他们。
“将军。”一名亲兵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外面风大，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急。”闫真摆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等陈边的捷报传来再睡。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喧哗声。
“什么事如此慌张？”闫真眉头微皱。
帐帘猛地被掀开，一名偏将快步闯了进来，他的脸色异常难看，身后还跟着一名甲胄破碎、浑身是血的溃兵。
那溃兵一进大帐，看到帅位上的闫真，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将军！败了！我们败了啊！”
闫真的瞳孔猛地一缩，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听不出喜怒。
“把话说清楚，谁败了？”
“是……是刘副将！刘副将率领的一千弟兄，全……全军覆覆没了！”那名残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什么？！”
这一次，闫真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强大的气场瞬间充斥了整个帅帐，“刘然的一千骑兵，全军覆没？被谁所灭？郭子仪那三千步卒吗？！”
“是！我们从林荫道南下”残兵拼命地摇头，“遭到上千南贼的伏击”
一想到南境士兵的神勇，这名残兵便抖如筛糠，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偏将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补充道：“将军，据他所说，他们是在林荫道附近遭遇的伏击。敌军数量不多，但装备精良，攻势极为凶悍，我军一个照面就溃了。他还说……陈将军，在伏击发生之前，就已经率领三千主力，转向去了铁毡镇的方向……”
“你说什么？！”
如果说刚才的消息是震惊，那么此刻，闫真的心中，便只剩下了滔天的怒火。
他终于明白了。
他的怒火，有两个源头。
第一，陈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自己给他的军令，是让他用骑兵的机动性，慢慢蚕食、拖垮郭子仪的那三千步卒，而不是让他孤军深入，去劫掠什么狗屁的镇子！这是明目张胆的违抗军令！
第二，一千名精锐骑兵，竟然在野战中，被一支不知名的部队全歼！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砰！”
一声脆响，那只晶莹的琉璃酒杯，被闫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陈边！竖子敢尔！”
他一声咆哮，声音中蕴含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帅帐点燃。
原本从容自信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前的压抑和凝重。
那个被他视为砧板鱼肉的郭子仪，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亮出了意想不到的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