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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档案室的灯光惨白，照得林阳眼前发花。他揉了揉太阳穴，把第十份案卷塞回铁柜。入职青山派出所的第三周，他依然在熟悉辖区基本情况。
“小林！出警了！“周正队长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
林阳一个激灵，差点碰翻手边的保温杯。他匆忙跑出去，看到周正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脸色异常严肃。
“什么情况？“林阳一边套上警服外套一边问。
“殡仪馆报案，说发现一具尸体被动了手脚。“周正压低声音，“听着，小子，这可能是你第一次出现场，跟紧我，别乱碰东西。“
青山殡仪馆坐落在城郊结合部，灰白色的建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林阳下车时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清晨的凉意，还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这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向他们招手，胸牌上写着“主任医师王明“。
停尸间比想象中干净，不锈钢台面反射着冷光。但中央台子上的景象让林阳胃部一阵抽搐——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被从胸口到腹部剖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什么时候发现的？“周正戴上手套，声音沉稳。
“今早六点，夜班交接时。“王主任额头渗出冷汗，“但最奇怪的是...监控显示昨晚没人进出过这个房间。“
林阳凑近查看尸体切口，边缘整齐得不可思议，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一刀划开。更诡异的是，尸体没有正常死亡七天后应有的腐败迹象，皮肤甚至保持着某种诡异的弹性。
“死者身份？“
“苏婉，28岁，舞蹈老师。七天前车祸身亡，家属已经办完手续，原定今天火化。“王主任递过档案，“尸体送进来时完好无损，我们有入库记录和照片为证。“
林阳翻开档案，照片上的女子面容安详，与台上这具被剖开的尸体形成恐怖对比。他注意到死者左手腕有一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一片枫叶。
回派出所的路上，林阳忍不住问：“周队，这案子...是不是有点邪门？“
周正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记住，警察只相信证据。监控可能有死角，殡仪馆工作人员也需要排查。“
但随后的调查陷入死胡同。监控录像确实显示停尸间整晚无人进出，门锁完好无损。所有工作人员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懈可击。尸检报告更令人毛骨悚然——切口处检测到某种酶，能解释尸体不腐的原因，但现代医学中不存在这种物质。
第三天，林阳和周正拜访了苏婉的家人。她母亲红肿着眼睛递给他们一本日记：“婉儿死前一个月开始不对劲，总说看到红眼睛的东西跟着她...“
林阳翻开日记，最新一页写着：“它们来了。奶奶说得对，债总是要还的。“日期是车祸前一天。
“她奶奶还健在吗？“林阳问。
“去世十年了。“苏母啜泣着，“老人家是东北人，总说些神神叨叨的出马仙故事...“
出马仙三个字像电流般穿过林阳脊背。他想起小时候在黑龙江老家，爷爷警告他别去后山的黄皮子洞，说那里住着“有年头的仙家“。
调查陷入僵局时，一条线索浮出水面。苏婉手机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显示是打给一位叫沈默的人，通话时长两分钟。
“民俗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林阳看着资料皱眉，“他和死者什么关系？“
当天下午，林阳独自前往城西的老城区寻找沈默。导航把他带到一条窄巷，两旁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楼。天色渐暗，林阳突然注意到墙上有些奇怪的划痕——三道一组，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印，但比猫狗的大得多。
转过一个拐角，林阳猛地停住脚步。巷子尽头，一个黑影正蹲在垃圾桶旁，背对着他。那东西似乎察觉到动静，缓缓转头——林阳看到一双在暮色中发着红光的眼睛。
“谁在那里？“林阳厉声喝道，手按在警棍上。
黑影突然扑来，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林阳勉强侧身躲过，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他踉跄后退，警棍掉在地上。红眼睛的生物再次扑来时，一道银光从侧面闪过，逼退了它。
“退！“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
林阳转头，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站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短刀。男子剑眉星目，左耳戴着一枚骨制耳钉。
黑影发出嘶嘶声，退入阴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