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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双手合十，朝着黑衣男作揖，作完三下揖就磕一下头，“老季没死！他真的没死！你们信我！你们让我进去，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砰——砰——砰——”
“老奶奶，您别这样，我们担待不起。”一个黑衣男来扶季母。
季母不愿起来，还在不停地磕头。她突然记起过年时季父被火烧的模样，满地打滚。
“疼，好疼好疼。”季母记得季父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现在呢？季父会好疼好疼。
“我求你们了，你们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就把老季带出来。”季母苦苦哀求，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老季怕火，他怕疼。别烧……我求你们别烧了！！！”
季母发了疯似地往黑衣人身上撞去，她想闯出一条路来。
“老季！老季你出来啊！老季！”如杜鹊啼血般的哀嚎在偌大的火葬场内飘荡。声音宛如迷路的飞鸟在火葬场内乱撞，找不到方向。
“你们这是在谋杀！你们在杀人！”季母被一名黑衣人从身后抱住，她挣不脱，只能无助地呐喊。
她望向季遇礼，“儿啊，妈帮你拖住这些人，你快进去把你爸带出来，快去！快啊！你爸怕火烧，你快点把你爸救出来啊！！”
季遇礼红着眼，泪水不停地打转，他何尝不想季母说的是真的？
“妈。爸已经死了。”
“你胡说！！！季遇礼你个畜生！”季母挥手给了季遇礼一巴掌，“你爸怎么对你不好了！你咒你爸！呸！你个白眼狼！”
“我要报警！你们都是坏人！我要让你们坐牢！我要告你们谋杀！”季母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10。季遇礼却把季母的手机抢了过来。
“妈！你别给别人添乱了！爸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爸手指跳了一下！你们别想骗我！”季母去抢手机，“把手机还给我！我叫你把手机还给我！”
季遇礼只是举高了手，季母哪怕跳起来都摸不到，季母只能转身再去求那几个黑衣男。
“我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了老季？”季母从衣服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现钞，颤巍巍地递到黑衣男们面前，“我银行卡里面有钱！你们放了老季我都给你们！”
“我不能没有他！他疼啊！火烧的疼啊！你们放了他，我求你们了，我磕头，啊啊啊啊啊啊，我磕头，你们想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求你们了，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干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当牛做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季母边说边哭边嘶吼尖叫。
她的指甲抓进了肉里，头顶流着血，双眼通红，头发凌乱。
“妈！别磕头了。”许慕白蹲下身扯住了季母。
季母抬眼瞧着许慕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卑微地笑着，说：“慕白啊，你是好人，你救救你爸好不好？”
“妈……爸已经……”许慕白摇摇头。
“慕白，妈向你道歉，妈不应该阻止你和遇礼在一起的。你帮帮妈，你帮妈这一次，妈以后再也不阻止你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妈只求你帮这一次。”季母突然用手扇自己的脸和嘴巴，用了极大的劲，一下就扇红了，“妈这嘴巴贱，该打！你就原谅妈！你别怨我了！你帮妈这一次！都怪我嘴巴贱，妈自己打，妈自己打！！！”
许慕白没有动作。
季母扯住许慕白的手往自己脸上打，“来，慕白你打妈，不不不，我没资格当你妈，慕白你打死我这个贱货，慕白只要你解气，你帮帮我！！！救救老季！！”
许慕白还是没动，只是无声地哭。
季母今天磕了太多次头了，可她的哀求没起到丝毫作用。
她把头抵在地上，双手握拳，一下一下重捶自己的脑袋和胸口，尖声哭喊，“老季啊啊啊啊啊啊！老季！！！我的老季！！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他吧，救救他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让我死！你们让我死好不好？你们不要烧他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