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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鱼尾，三叉戟，是厄穆塞兮无疑了——你这什么眼神？”
谢祁轻轻摆头。
“看到不是竹喧，失望？还是庆幸？”
“自然是庆幸。”
鲛人侧过脸瞥了楚鹤安一眼。
谢祁对上它的目光，对方那一对水蓝色的眼珠清澈无比，被发现偷瞄后仓惶地收回目光。
明明语言不通，不方便交流，但这条鱼好像是听见竹喧这个名字才转的头，莫非……可这张脸又跟竹喧毫无关系。
“竹喧？”
鲛人这次没有回头，也没什么可疑的微动作，刚刚的转头应该只是出于偶然。
楚鹤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别看见长得好看的就喊竹喧，竹喧要知道了非得扒下你一层皮。”
谢祁没跟他解释。
“我属实好奇，为什么它带着我们跟厄穆塞兮跟得这么近，厄穆塞兮都没有察觉，刚刚的水鬼潮也是，对我们直接视而不见，”楚鹤安纳闷，“这鱼究竟什么角色？”
谢祁：“你问问它。”
“嘁，”楚鹤安给他一胳膊肘，“它要是听得懂会说话早开口了，还用得着你来说——怎么停了？喂，我劝你别搞什么花招。”
锋利的匕首架在鲛人颈侧，鲛人缓缓地转过身，上下扫视他们一眼，然后在两个警戒值拉满的人类面前——
腹中传出一声清晰的“咕”，鲛人游出了泡泡，上浮了一段距离开始追鱼抓鱼。
谢祁：“……”
楚鹤安：“不是，饿了就罢工走了？什么奇葩，这松弛感也太强了吧？”
谢祁扶额。
好在它吃饱了又游回来，一只手攥着一条乌漆嘛黑的鱼要分给他们，强硬地塞到他们手里后才继续推着水泡去追厄穆塞兮。
谢祁随手放开鱼，发现它游不出水泡，鲛人余光瞥见鱼从身侧游过，腾出一手轻松抓过塞嘴里叼着。
＊
海滩上早已乱成一锅粥，水鬼上岸半小时就几乎将所剩无几的玩家杀掉一半。
大部分道具被禁用，能力被压制，生命之水在这个副本，变得毫无效果。
打是怎么都打不过的，只能靠躲。
偏偏又逢暴风雨，雨点愈来愈大，腥臭无比。雨点腐蚀力比肩于浓硫酸，落在人皮肤上瞬间就能烧出一个黑坑，毒素会向四周扩散，治疗道具都无法干预，只能硬着头皮把那一整块肉都用刀剜掉。
林嘉扛着长着坚韧藤蔓的门板踩着水鬼和玩家尸体在混乱中一边寻找有无死亡玩家掉落的蜡烛，一边寻找喻晏的踪迹。
在这种情况下，少一个主力队友，就少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合涂在远离海滩的地方借着手电筒最弱的光亮卖力挖坑，用门板撑起泥土散沙，经过努力已经挖出差不多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间，挖得满头大汗，白嫩的手掌被粗糙的木柄磨得破皮。
“飒！”
从头顶留作换气的洞口传出怪物恐怖的叫声，合涂立即披上林嘉用藤蔓编织的带帽斗篷从地底穿出，引远了些挥舞长刀跟它们干。
不能弄塌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避难所，不然今晚一个都活不下去。
终于清理完紧包围着她那一批的水鬼得以喘气，余光却看见那一块用来隔绝洞顶泥沙的木板被一个披着血淋淋人皮、手持点燃的蜡烛的男人轻松拔起，立起来，一脚踹穿。
做完一切，又去拔出坑壁的门板。
“贱人——给我住手——你为什么这么做！”合涂撕心裂肺的叫声混着暴风雨声模糊地传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
这人从厚重的人皮帽下抬起头来，不是别人。
是跟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取得过他们信任的林锦书。
“当然是为了等你们死亡后，拿到你们手里的蜡烛啊。据我所知，你身上就有一支，对吧？”
林锦书脸上挂着狰狞扭曲的笑，犹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他头上那顶厚重的人皮帽不停往下淌着被雨水稀释后的血水。左手托着个瓶身靠下处开了小洞的玻璃瓶，瓶中用木塞和铁丝固定蜡烛，蜡烛燃烧发出的诡异的蓝色火光让他周围没有一只水鬼敢靠近。
他就这样，带着恶魔般的笑容朝着合涂一步步走近，向合涂伸出人皮缝合而成的手套的右手：
“给我吧，丫头，动作利落的话，我会考虑不剥你的皮。”
（40万字了，happy，估摸着42～44万字正文完结，会多写点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