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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离开了君临,一路向南,下一站她准备去多恩寻找些许线索。
先前大祭司曾短暂的在多恩露过面,和那位传闻中浪迹许久的多恩浪子红毒蛇有所接触。白灵认为,以红毒蛇的狡诈聪颖,也许知道什么。
以龙的脚力来说这段路途并不长,但为了其他考虑,白灵选择了骑马。
一路上的见闻让她有些震惊到失语——这个末世般的世界还是她熟知的维斯特洛吗?
不祥的猩红色已经成为了各地的主色调,环境几乎被彻底侵蚀同化。大到山水,小到花草,全都像天外来物一般,怪异扭曲的生长着。
无论城镇村落,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无不冒着熊熊火焰和黑烟。一座座等待燃烧的尸山横列,哪怕是砍光了森林,木柴都有些不够…
活着的人无不脸色麻木,毫无生气。突如其来的疫病和天灾、愚蠢而反应缓慢的贵族老爷们…让这场灾难如同风暴一样席卷全境。
庄稼全都毁了,河流水源都被污染了。地里只长出一簇簇宛如炼狱中才有的畸形植物。这些无序藤蔓如同活物,会把任何靠近的生物卷入进去,化为养料。
人们知道用火可以清除,但当这种怪异植物铺天盖地的生长,堵塞道路和空间,压榨人类仅有的生存空间时,那点小火根本杯水车薪。
人越多的地方越糟糕,一些生物被吸收了,一些生物则转化成了猩红傀儡,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守卫着猩红色植物。凡人的火焰更加难以近身…
我简直像是走错了片场,白灵这样想着。这已经不是中世纪魔幻世界,倒像末日求生,最后生还者那种…
国王大道上很拥挤,全是逃难的人们。绝望的气息四处弥散。家园被毁的人无助的推着仅有家当,随着人流慢慢挪动,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白灵紧裹着斗篷盖住头脸,逆着人流继续向南。她看到一张张死人般毫无表情的面容,这些可怜人饱受恐惧和饥饿的折磨,很多人身上都有奇形怪状的伤口或是症状。
路边倒毙着不少尸体,还时不时有人悄无声息的倒下。其他人只是习以为常的摸走他的财物和食物,并任其暴尸。
国王大道旁每隔一段就设有简易的隘口。一些无精打采,衣着散乱的士兵在守着。他们无视那些受伤求助的人,毫不客气的赶走他们。
但只要遇到身上有奇怪肿泡,皮肉有融化迹象,或者带大片猩红瘀斑的人,士兵就会毫不留情的抽剑就砍,随后将他烧成灰烬。
一些口鼻裹得紧实的士兵在烧尸体,显然他们累的够呛,尸体却只见多不见少。也许是死人看的太多了,他们的动作粗鲁而麻利,‘摸尸’的速度也格外利落。
“七神保佑你的灵魂。”一个面目苍白,瘦若骷髅似的苦修者叹着气,掏出破布袋,将烧尽的残骸和灰烬收拢装进去,递给一旁死者的亲人。
“愿七神保佑你。”苦修者向着老妇分别点了点额头、前胸。
“…”枯槁面容的老妇张了张嘴,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在身前慌乱的画了一圈,算是致意。
“……可悲的同胞,这是诸神对维斯特洛降下的惩戒。去君临吧,亲口问问我们的国王,也许就能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老妇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道:“和国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领主老爷是个好人,为了保护土地和大家,他和卫队都被那些怪树杀死吞了,变成了怪物。他的仆人们都跑了,城堡也塌了,镇上变成一片废墟,而他现在还在那里徘徊……”
“我们还算好的,有人躲过了怪物,地和钱却都被贵族老爷抢走了。因为他们买不起驱魔的圣水,请不起领主老爷带来的牧师们。”
“那…你们准备去哪?”。苦修士摸出小半个黑色块茎递给老妇。
老妇本来不想要,但她身边那个眼睛已经占据大半张脸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还流下口水。她不忍心,还是接过递给了孩子。
小女孩顾不上脏,狼吞虎咽的吃掉,噎的自己差点翻白眼。老妇边拍着她的背,边说道:
“听说越往北边,越寒冷的地方,就没有那些该死的怪物。我们要去碰碰运气…也许能找到还能耕种的土地。”
“你们真的不怪国王?不怪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苦修士似乎有些激动和费解,声音略微变大了些。
老妇直直看着修士,忽地抱住女孩,两人转身急匆匆的跑了。
远处的士兵似乎听到了,但他们未在意,只是笑了笑在脑袋旁画了个圈。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必须处理掉带有疫病的人,至于神棍或者疯子,不归他们管。
一个烧尸体的士兵晃了晃水囊,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对苦修者喊:“喂,你有圣水吗?”
苦修者满脸疑惑:“什么圣水?七神的教堂没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