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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蔓蔓没有发现许铁柱离开，她全部心神都在金豆身上，时刻观察着她的反应好做出调整。
她和陈志圣学过如何治疗高烧惊厥，却从未实践过。
理论上她的医术非常高明，可纸上谈兵终究没有那么保险，她还需要时刻关注金豆的变化。
如果有问题，她就要想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金豆灌灵泉水了。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金豆在她的治疗下，烧很快退了，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危机解除了。
摸了摸金豆已经退热的额头，路蔓蔓松了口气，将塞在她嘴里的筷子小心取出，又帮她将身下已经被汗打湿的棉衣取掉，只留着里面的单衣替她盖好被子。
金豆安稳地睡着，这时路蔓蔓才有功夫抬头看看许建立的家，是个什么模样。
这一看，她的唇角不由得抿紧。
墙壁上的泥坯很多地方都脱落了，窗子也破了一个还没修，只用报纸随便糊上，风一刮报纸呼啦啦的乱响，好像随时都会破裂。
屋子里除了炕上的一个脱漆的炕柜和立在墙边掉了个角的炕桌，别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七十年代的国人都不富裕，可这个家很显然不仅是不富裕了，还穷得让人心酸。
正在打量，屋外传来陈娟愤怒的尖叫声。
“许铁柱你个杀千刀的，你把石头还给我！啊！许铁柱！”
陈娟愤怒的吼声一路向这边快速接近。
这期间许铁柱一声没回过，没一会儿，路蔓蔓就见他抱着石头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石头！他也和金豆一样，翻白眼了！”
许铁柱抱着孩子带着哭腔跑到路蔓蔓身边，之前还好好的嘴角，此刻一颗硕大的水泡好像都要破了似的挂在那。
路蔓蔓从许铁柱怀里将已经口吐白沫翻白眼的小石头接过来，小心放在炕上。
小石头和金豆一样，被裹着厚厚的棉衣，脸烧得一片通红。
有过之前救治金豆的经验在，路蔓蔓现在再抢救小石头就要顺手很多。
“温水。”
她有条不紊的将刚刚取下来的筷子又给小石头的嘴里塞进去，然后交代屋里的人去弄水回来。
刚刚帮金豆来回换了几次水，齐修远现在去弄水也熟练得很。
听到指派立刻去将刚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兑上凉水调好温度端回来。
路蔓蔓清理小石头的口鼻，解开棉衣，扎针擦身体，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在治疗小石头的同时，她甚至还有时间去想些别的事。
摸了摸小石头身子下的棉衣，路蔓蔓不由得感叹。
这个家都这样穷了，许铁柱和陈娟身上的棉衣全是补丁，甚至还有好几处破损的地方。
但是这两个孩子身上穿着的棉衣却是完好的。
不是说没有补丁，而是里面的棉花一摸就知道是新絮的很蓬松。
虽然刚刚陈娟表现得很恶毒，但从细节上可以看出来，她之前并没有苛待过小金豆。
她孩子有的东西，小金豆都有。
反而……
路蔓蔓眼睑低垂，手上的湿布轻轻擦过小石头的腋窝，心情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