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荆棘玫瑰与永恒花期》最新章节。
南城的六月,湿气裹着暑热,让人喘不过气。林疏月站在沈氏老宅的雕花大门前,手里攥着一张烫金请柬。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沈家的大门,作为沈砚舟的“契约妻子”,她被要求陪同出席这场家族晚宴。她低头调整了一下胸前的玫瑰胸针,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老宅大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洒下细碎的光影,映得地面的大理石熠熠生辉。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玫瑰的味道。疏月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礼服,低调却难掩气质。她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冷冽声音。
“站那儿别动。”沈砚舟走过来,西装笔挺,手里照旧转着那只银质打火机。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微皱:“你就穿这个?”疏月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什么问题吗?”他没回答,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大厅中央,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疏月咬了咬唇,跟在他身后。她知道这场婚姻只是交易,可他的态度还是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涩意。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主桌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首位,目光锐利如鹰。她是沈砚舟的奶奶,沈家如今的掌权者——沈老夫人。
“砚舟,这位是?”老夫人开口,声音虽苍老却带着威严。沈砚舟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道:“林疏月,我妻子。”疏月微微鞠躬,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老夫人好。”可她话音刚落,老夫人的目光却落在她胸前的玫瑰胸针上,眼神陡然一变。
“那胸针……”老夫人声音低了几分,手中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她眯起眼,像在回忆什么,半晌才低语:“像她。”这话说得含糊,疏月没听清,下意识摸了摸胸针:“您是说这个?”老夫人没回答,只是挥手示意她坐下,眼神却始终没离开那枚胸针。
晚宴正式开始,觥筹交错间,疏月尽量让自己融入这场陌生的盛会。可她刚拿起酒杯,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轻笑:“哟,这不是林助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沈太太?”她转头一看,是周琳,穿着一身红裙,笑得意味深长。
疏月压下心里的火气,淡声道:“周姐,好久不见。”周琳端着酒杯走近,声音压低:“别以为嫁给沈总就真能翻身,你那点小聪明,够用吗?”疏月攥紧酒杯,指节泛白,正要反驳,却听见沈砚舟冷冷开口:“够不够用,不劳你费心。”
周琳一愣,讪讪闭嘴,转身走开。疏月看向沈砚舟,他却没看她,只是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她低声道:“谢谢。”他“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别误会,我只是嫌她吵。”
疏月没再说话,低头抿了一口酒。酒液微苦,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沈砚舟维护她不过是场面话,可那瞬间的心跳还是让她有些乱了分寸。
晚宴进行到一半,乐队奏起轻缓的曲子,宾客们开始交谈或跳舞。疏月独自站在角落,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老花匠福伯身上。他正低头修剪一盆路易十四玫瑰,花瓣鲜艳如血。她走过去,试探着问:“福伯,这花是您种的?”
福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是啊,老宅的花都是我照料的。”他顿了顿,又低声道:“你这胸针……哪儿来的?”疏月一怔,下意识摸向胸针:“我父亲留给我的,怎么了?”福伯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修剪花枝,嘴里嘀咕着什么。
疏月正想追问,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是苏蔓,沈砚舟的青梅竹马,刚从国外归来的钢琴家。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气质温婉,笑得却有些意味深长:“你是砚舟的新太太吧?初次见面,我是苏蔓。”
疏月点头,礼貌回应:“你好。”苏蔓却没接话,目光落在她胸针上,笑意更深:“这胸针挺特别,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东西。”疏月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细问,苏蔓已经转身走向沈砚舟,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疏月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攥紧。她看着沈砚舟低头与苏蔓交谈,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罕见的柔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这场婚姻的真相在她眼前晃得刺眼。
晚宴接近尾声,老夫人忽然起身,示意所有人安静。她拄着拐杖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疏月身上:“今晚是个好日子,砚舟带了新太太回来,我很欣慰。”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不过,有些事,该查清楚的还是要查清楚。”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疏月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她看向沈砚舟,他眉头微皱,似乎也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人群中窃窃私语,有人低声议论:“老夫人这是怀疑什么?”“听说沈家当年丢了个孩子,不会跟这新太太有关吧?”
疏月心跳加速,手指抚过胸针,凹痕在掌心硌得生疼。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月月,这是你的根。”她一直以为那是安慰,可现在,这枚胸针似乎成了打开某个秘密的钥匙。
晚宴散场,疏月跟着沈砚舟走出老宅。夜风吹过,她忍不住问:“老夫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沈砚舟停下脚步,转过打火机,火光一闪即逝:“别多想,她年纪大了,喜欢胡思乱想。”
可疏月知道,他没说实话。她抬头看向老宅二楼,那扇玫瑰花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在注视着她。她忽然觉得,这场婚姻的背后,藏着比她想象中更深的暗流。
另一边,沈砚舟回到车上,点燃一支烟。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手指摩挲着打火机上的刻字。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刻着一串数字,他至今没解开含义。他想起老夫人看疏月胸针时的眼神,心底涌起一丝不安。
“查查她的底细。”他低声对助理说,语气冷得像冰。助理点头应下,车子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老宅的玫瑰花窗下,福伯还在修剪花枝。他低头看着那盆路易十四玫瑰,嘴里喃喃道:“像,太像了……”月光洒下,花瓣微微颤动,像在诉说一段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