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九镜
“自诩君子的妖帝居然也违背自己的承诺。”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叶辉云陡然清醒，急忙将内丹收回。转身望去，发现苍白悔正拄着拐杖缓缓走来，他的身后升起金色的光芒，紧接着，一面面大河镜从背后亮起。
“一面，两面……八面。”
八面大河镜浮现在空中，叶辉云惊讶无比，虽然他知道苍白悔很强，但也没想到他会和苍白衡宇一样是八镜的强者。
“等等！”
正当叶辉云诧异之际，又有一面巨大的大河镜从苍白悔的背后亮起，这面大河镜比其他八面加起来都要大，其他八面大河镜将其环绕，像是行星绕着太阳。强烈的光芒使整片空间的黑夜如同白昼一般，群妖之中除妖帝之外，皆是喘不过气来。
“九镜！”
叶辉云嘴都合不拢了，这第九面大河镜截然不同，金碧辉煌，透露出一股神圣的气息，仿佛压制一切。自称守山老头的苍白悔居然是九镜的终极强者，宛如神明一般，俯瞰众生。
九镜，是无数强者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是人族的顶点，一个念头就能毁天灭地的存在，即使目睹过许多法王级别强者的叶辉云依旧被其震撼到了。这股力量虽然强大到无穷无尽的地步，叶辉云却一点都不觉得压迫，反而感到温和，如苍老而慈祥的长辈伸手爱抚。
第九镜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与妖帝的紫色光幕分庭抗礼，以守冥峰为中心将天空分成了两种颜色。
“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妖帝嗤笑一声，但眼神中藏不住忌惮之色。
“如果我死了，妖帝大人是不是就能肆无忌惮地进攻人族的世界了？”苍白悔说道。
“妖族信守诺言，不会行僭越之事，只不过妖神内丹对我妖族非同小可，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圣物。”话说到这，妖帝的气息暴涨，仿佛要冲过来将叶辉云掳走。
苍白悔同样法力爆发，丝毫不惧，两人的力量冲撞在一起，发出爆鸣声。底下的那群妖皇皆是面色沉凝，生怕被这次的碰撞所波及。
“妖帝，你是想掀起人妖两族的第二次大战吗？”苍白悔大声呵斥道。
妖帝一怔，收回了自己的力量，苍白悔见状也将自己的九面大河镜收回。
“我承认自己刚才冲动了，但此人夺我妖族圣物，又如何处置？”妖帝指着叶辉云说道。
苍白悔挡在叶辉云身前，厉声说道：““夺”？这孩子的实力你们也有目共睹，你这个九千九百多年修为的妖帝花费上千年时间都无法找到这妖神的内丹，这孩子能得到这枚内丹，还能用这枚内丹的力量保护自己，你觉得凭借他的修为，能在妖神的遗迹中完好无损地拿到这枚内丹吗？”
妖帝怒了，但依旧强忍怒意说道：“你的意思是鲸神选择了这个人类吗？别做梦了！”
“你作为妖帝的理智呢？你一句不相信就能否定这个事实吗？”
妖帝深吸一口气，苍白悔的话不无道理。他比谁都了解妖神的内丹，就凭叶辉云这个小小的高级法者，若非得到了鲸神的认可，不可能在内丹的力量笼罩下完好无损，就算不被夺舍也会失心疯。但现在，这个孩子就站在这儿，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异样，反而还能引动内丹的力量。这种情况除了叶辉云本人得到鲸神的认可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鲸神赐予这孩子的东西，你们却仗势凌人，想要将其掠夺，着实让人不齿。”
“别说了。”
妖帝知道了自己理亏，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妖神内丹对他太重要了，一旦得到内丹，借此渡过万年神劫不成问题，他将成为新的妖神，重铸妖族的荣光。
这些诱惑让他一时昏了头，但为了妖族大业，也为了自己，甩掉这些道德包袱也不成问题，若非苍白悔在此，他会毫不犹豫地夺走叶辉云的妖神内丹，大不了往后对叶辉云进行点补偿。
可惜现在苍白悔就在这儿，若是他们起了冲突，无疑会引起人妖两族的全面战争，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妖帝咬咬牙转过身，召唤一扇巨大的空间门：“妖族所属，我们走！”
黑压压的妖族强者纷纷进入这道门，原本浓烈的妖气才渐渐散去。叶辉云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
“没事吧？”苍白悔问道。
“没……没事，只是没想到前辈会这么厉害。”叶辉云有些尴尬地嘴角抽动，脑子里走马灯般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冒犯过这位终极强者。
“这么紧张干嘛？我既不是皇帝，又不是什么宗门的宗主，只是个孑然一身的老头而已。”苍白悔失笑道。
“前辈可是九镜的大河法者，九镜啊！放在全天下都没有敌手吧？”叶辉云激动地说道。
苍白悔被恭维得有些高兴，他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把这本《天眷法典》读完，你只管脚踏实地的修炼就行了，我确信你的未来会比我还要强。”
“那我就以前辈为目标奋斗吧。”叶辉云说道。
苍白悔岔开话题：“你的禁闭期也快结束了吧？”
“嗯。”
“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外人，由于我设置了结界，四圣宗的人曾经将守冥峰翻遍都没有发现我的住所。”
“那我为什么能找到您呢？”
苍白悔笑道：“不是你找到了我，而是我找到了你，除了要把《天眷法典》给你之外，我更想赎罪。”
“赎罪？”
苍白悔不再做声，安静地看着天空渐渐由银河变成云海。
……
天空泛起鱼肚白，橘红色的日光穿过云层照射进来，将原本昏暗的天空染红。一夜的紧张对峙下，苍白悔似乎有些精力不足了，就像个寻常老人一样，拄着拐杖回自己的小木屋打盹去了。
叶辉云的禁闭期也结束了，是时候回寻龙宗了。这一次恐怕要向寻龙宗宗主辞行，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医神法王治愈他的蛊虫怨咒，既然医神法王不在这里，那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最后再回头看一眼这座充满机缘的守冥峰，叶辉云心里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以一位顶尖强者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