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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被刮的“沙沙”作响,片刻,黑影悄然离去,林舒莞心有余悸。
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碎响时,林舒莞正用银簪挑开暗格里残留的粉末。
海棠红釉盏里浮着层诡异的青灰色,映得她指尖微微发颤——这不是解药,而是能让人七窍流血的西域鹤顶红。
“姑娘快看!“苏嬷嬷举着烛台踉跄撞进内室,药柜上数十个瓷瓶哗啦啦摔得粉碎。
浓重的当归味里混着丝铁锈腥气,林舒莞瞳孔骤缩,那些滚落在地的褐色药丸分明浸着血渍。
院门轰然洞开,林清语绛红裙摆掠过满地狼藉,金丝绣鞋精准踩住一粒药丸:“三更半夜私藏毒物,莫不是要给顾家下聘礼添些颜色?“她染着丹蔻的手指拂过碎裂瓷片,突然捏起沾血的药丸往唇边送,“我倒要尝尝...“
“长姐当心!“林舒莞猛地扑过去打落药丸,广袖翻飞间暗掐林清语腕间穴位。
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已踉跄跌坐在满地碎瓷上,素白中衣霎时晕开血痕。
门外忽有环佩叮当,顾明珩斜倚雕花门框击掌轻笑:“好个姐妹情深。“月白锦袍扫过门槛时,他看似搀扶实则将林舒莞拽得离耳畔寸许,“大哥让我带句话——“温热呼吸拂过她颈侧,“用银簪杀人可比眼泪快多了。“
林舒莞感觉袖口一沉,冰凉的簪尾还沾着茉莉香粉。
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正是今早林清语梳头时用的螺子黛味道。
寅时三刻的佛堂青烟缭绕,老夫人手中地契泛着陈年血迹的褐黄。“永业田三百顷...“她枯槁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林舒莞手腕,“当年你父亲用这些地换了林家二十年太平,如今顾家要拿它当催命符...“
檀香突然剧烈晃动,半卷竹帘被夜风掀起。
她盯着案几上簌簌飘落的香灰,其中混着几片未燃尽的黄纸残片——那上面隐约可见“地契作废“的朱砂批注。
“祖母小心香火烫手。“她突然伸手拂落老夫人掌心地契,素白绢帕裹着香灰轻轻擦拭对方皱纹密布的手背。
佛龛后传来极轻的衣料摩擦声,像是毒蛇游过经幡的窸窣。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窗纸时,林舒莞看着地契边缘沾着的香灰痕迹渐次变成暗紫色。
这是御用龙涎香遇毒才会显现的色泽,而整个云州城只有顾氏宗祠存着这种贡香。
顾明渊腕间青筋暴起,却见林舒莞指尖毒粉正顺着香灰纹路蔓上奏折。
那封弹劾沈家私占皇田的折子原该是雪色熟宣,此刻竟浮出朱砂勾画的暗纹——正是三日前他在林老夫人佛龛前见过的《地契作废》拓印。
“好一招鱼目混珠。“他忽然卸了力道,任由林舒莞将毒粉抹上奏折边缘。
鎏金香炉突然爆出火星,将泛黄地契烧出个铜钱大的焦洞——正是永业田舆图标注的铁矿位置。
佛堂外传来铁链拖曳声,顾明珩倚着门框把玩着御史令牌:“大哥常说火漆封缄最是稳妥,怎的御史台的刑具箱倒比驿马还快?“他靴尖踢开个乌木匣,数十枚刻着顾氏族徽的银锭骨碌碌滚到林老夫人裙边。
林舒莞突然嗅到丝苦杏仁味。
她猛地掀翻案几,整摞佛经轰然砸在顾明渊玄色锦袍上。
飞溅的墨汁里,顾明珩抛来的玉扳指精准套住她淌血的手腕:“御史台查案最喜用鸠酒验毒,嫂嫂这伤...“
话音未落,黑衣随从已抬着刑具箱撞开经幡。
林清语的尖叫声刺破黎明:“祖母的汤药!“她手中药碗泼在刑具箱上,鎏金锁头霎时腾起青烟——正是西域鹤顶红遇铁器的反应。
顾明渊紧紧攥住林舒莞渗血的衣袖按向香灰,暗紫毒痕竟顺着血迹爬满她半截小臂。
他贴着耳畔低笑:“顾家宗祠的龙涎香混着鹤顶红,可作上好的守宫砂。“
佛龛后传来机关转动声,林老夫人咳出的血沫渐次在地砖拼出矿脉图。
御史中丞的皂靴碾过血迹时,顾明珩猛地将林舒莞推进经幡暗格:“嫂嫂可知,永业田的佃农最爱用茉莉香粉祛蛇毒?“
暗格里赫然摆着沾血的螺子黛,底下压着半张地契副本。
林舒莞摸到黛盒夹层里的银针——正是她昨夜挑药渣用的那支,针尖残留的茉莉香粉混着鹤顶红,在青砖划出顾氏暗桩的方位。
“摄政王教得好手段。“她转身扯落整幅经幡,顾明渊用来禁锢她的玄色外袍瞬间被火舌吞噬。
冲天火光里,御史中丞的獬豸冠映出林清语扭曲的脸——她正将浸毒的银锭塞进老夫人手中。
顾明珩突然吹响鹰骨哨,二十八个佃农装束的壮汉破窗而入。
他们肩扛的麻袋漏出带血的茉莉花瓣,每片都印着御史台密探的刺青。
“永业田今年茉莉欠收。“林舒莞把地契副本扔进火堆,看着烈焰中拼出的御史纹章,“但若用顾氏暗桩的硝石矿做花肥...“她突然踩住顾明渊欲夺奏折的手,将毒粉撒向御史中丞的獬豸冠。
晨钟撞碎最后一丝夜色时,林舒莞腕间守宫砂已变成朱砂痣。
顾明珩擦着染毒的佩剑轻笑:“大哥这聘礼,倒是比合卺酒还烈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