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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九月，今日是秋闱放榜。
一大早小院周围就闹哄哄的。
苏衾依旧睡到自然醒，最近她每天都拉着许昭出去采买东西。
就等着秋闱放榜，回乡探亲祭祖。
至于许昭会不会考砸这件事，根本就没在叔嫂二人的考虑范围内。
苏衾相信许昭，许昭也相信自己。
秋闱的试题于他而言，太过简单。
苏衾刚打开门，就见周嫂子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周嫂子身后站着她相公，周秀才头顶发髻上插着一支带露水的金桂。
看着寓意倒是不错。
周嫂子注意到苏衾的目光，忙道：“这寓意金榜折桂，你不若也给小许秀才带上一支。”
此刻秋闱名次已经出来，戴什么都无济于事。
依旧不影响大家期盼的心，做着各种讨吉利的事儿。
苏衾这小院里就有一棵桂花树。
“周嫂子说的是，讨个好兆头。”
她说着走到那棵金桂旁，摘了一枝开得最满的。
许昭温顺地弯腰，任由嫂嫂把那支金黄桂花插在她的头上。
周嫂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许秀才在苏娘子面前，乖巧地像只小兽。
她有时去书院给相公送饭，也遇到过小许秀才几次。
虽每次都会同自己礼节周到地打招呼，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子疏离却很明显。
怎么到了苏娘子这里，如此乖巧温顺。
这就是长嫂如母吗？
不对啊，苏娘子只比小许秀才大一岁不到。
真是奇也怪也。
两家人一道去看榜，到贴榜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
周嫂子仗着自己身体条件优越，硬生生从人堆里挤了进去。
苏衾和许昭都不急，就是来走个过场。
等贴榜的官兵到，大家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通道。
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官兵手中的桂榜，一刻都等不得，恨不得有透视眼，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姓名出现在上头。
官兵不急不缓，贴完桂榜就站在一旁守着，以防这些人一拥而上，发生踩踏事故。
“中了！中了！人到中年，我终于中了！”
“啊，苍天啊！你对我不公啊，为何老夫又没中啊！”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一旁的人怕摊上事儿，赶忙让出一片空地。
老秀才的家人蹲在地上去扶：“爹，咱不考了行不行，秀才也挺好的，咱不做那举人老爷了。”
老秀才眼泪顿时一止，面上表情也逐渐坚定起来。
“不成！三年后，老夫必定要再战！”
众人很是唏嘘。
有许多认识这老秀才的读书人早已习惯。
这样的场景每三年就会发生一次，说不得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一届一届参加，一次一次失望。
除了卷土再来，没有别的法子。
周嫂子兴冲冲地跑出来，不顾旁人的目光，一头冲进自家相公怀里。
“相公，你中啦，真的中啦，咱们终于熬出头，可以衣锦还乡。”
周秀才之前根本就不敢去看榜，他太过紧张。
连续两次不中，多少有些打击他的自信心。
如今也是十分激动。
家里人都不太看好他，不愿意继续供他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