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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给事说,是欧阳家的嫡次子,欧阳淑人让人把他绑进花柳巷里,给他灌了药,这才会闹出这种丑事。还说,望公主不要为了他跟欧阳淑人闹起来,他很歉意自己把这件好事儿弄成这样,不愿再拖公主下泥潭……”
车夫有些磕磕绊绊的把这些话说完,忍不住出了一口气,太长了,而且里头有些用的很文雅的词句都被他给忘了,导致这会儿说的平铺直述,干巴巴的。
“是吗。”
没有刻意的压制下,苏沐声音里那股子尖锐变得明显起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穿透马车帘子,让外面的车夫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他倒是会扮模样,装可怜。”
人家确实挺可怜的,本来能尚公主,成为大黎长公主的驸马的,一夕之间就这么变了,换谁不可怜?
车夫这么想着,却不敢说。
长公主身边的苏沐公公御下极严,可跟在长公主面前时说几句冒犯的话都不会被在意不同,要是敢当着苏沐的面儿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说点儿不合规矩的话,回去之后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苏沐声音冷下来,“回公主府。”
“是。”
车夫转换姿势,把脚凳抬起来放在旁边儿,自己坐在一边儿,拿着鞭子开始驱马。
他耳朵灵,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听得轻而易举。
身后的马车车厢里,那位苏沐公公的喃喃自语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庸俗势力只会躲在女人裙角后面的男人,这么卑劣龌龊的家伙有什么好的…现如今这样也好,最起码……”
车夫表情扭了扭,心中嗤笑。
男人有什么好的?男人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只一样就是他们这种去了根的太监比不了的。
太监看不上他们这种劳苦力,可他们又何曾真的尊敬过这种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存在?
不过就是两边儿互相看不上而已。
两轮小马车从侧门入,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
“…这就是卢给事所言了。”
苏沐眉头微皱,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琼花,“公主……此事仅凭欧阳家的那位一人,怕是办不到这种从头到尾一点儿风声没露,只有一个卢安自称清楚,里头怕是牵扯了不少人……”
他意思很明显,里头怕不是有别的陷阱等着她去跳,为了一个卢安不值得。
琼花也在想。
她想的很仔细,把今年回都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在苏沐站的脚发麻的,日光逐渐开始偏移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起身道:“我进宫一趟,你把公主府打理好,以后我们应该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苏沐一愣,这几年只要一开始入夏,公主就会以避暑为借口去封地,处理封地事宜,然后再在冬日都快结束的年节时候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
他是能感觉到公主只想待在封地不想回国都的,毕竟在封地上她就是土皇帝,哪能有在都城时候的自在?
可现在公主这么说……是想干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是打算在都城里找个驸马,然后在这公主府里卿卿我我安稳度日吧?
宫里这个时候刚用过午食,琼花入王宫后直接求见皇帝,这次她规矩很多,没跟之前那些时候一样如入无人之境,而是等在门口,让内侍进去通报。
内侍见她这么客气,诚惶诚恐,脚步飞快,要不是宫里有规矩,这会儿已经又跑又跳的加速冲进去了。
这里的宫殿是三座宫殿连在一块儿,用琉璃封了连接的走廊,夏天怕闷就直接拆了琉璃,冬天的时候再安上保暖。
这个主意还是当初的她出的,主要是冬日在花房中晒太阳方便。
琼花盯着远处的琉璃长廊看了一会儿,这会儿是正午,太阳挺大的,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梦似幻。
她忽然有点想珍珠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想起来过那个小家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它。
在她发呆的时候,周围不少的侍卫都在悄悄看她。
没办法,最近发生的事一场接一场让人目不暇接,而且长公主不仅代表了绝对的美貌,她身上还有圣眷,有兵有权且不挑人——那卢给事的官阶不过七品,长相勉强端正,他们这些御前的护卫算官阶都有六品,领队更是能对标五品,而且他们个个每天训练,长相英俊……
长公主怎么就不看看他们呢?
不过再怎么焦急蠢蠢欲动,这会儿是在职期间,他们也不敢出声自荐。
“殿下——”
出来的是大伴,他亲自出来迎接人,笑眯眯的,“请进,圣上在里头等着您呢。”
他没问为什么这次琼花不直接进而是要通传,只陪在她身边走进去。
琼花垂眸看着地面,“…您等会儿出去吧,我跟……有些私事要聊。”
有些事,听到了,不管你有没有其他心思,总归会让人不适,有些话听了,更是能要人命。
她这是好言提醒。
大伴能听出来,笑着应了一声,心里无声的叹息着。
皇帝没在休息,他坐在琉璃制成的花房内,因为工业技术不达标,琉璃的颜色不均匀,投影的颜色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仿佛都模糊了。
本来紧张的情绪随着走近越来越平静,平静到甚至有抽离感。
她站定,这个位置距离喝茶的皇帝还有一米五接近两米的远。
大伴在旁边儿恭敬的汇报完自己把人领来了之后,就低着头退下去了,身后的木门关上。
皇帝手指捏着茶杯的茶盖,提起又放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帝终于看了她一眼,“你的求见,就是挺在这儿一言不发?怎么,还要朕主动问你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朕给你做主?”
“不。”
琼花整理了一下衣摆,单膝跪到地上,广袖跟衣摆都落在地上,光绸在光下细细的闪着光。
皇帝眼皮跳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怎么,这么喜欢那个卢安?宁可这样也要朕处理了欧阳淑人给他出气?”
琼花道:“自从您给臣赐下封地以来,都城中人人盯着臣,人人盼着把臣拉下马来自己顶上。若不然您便将臣还于沈家,如此也算……”
她的话缓缓停下,错愕抬头朝皇帝看过去,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扯到卢安了,这跟卢安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一个东西狠狠砸在她旁边儿不远处,碎片飞溅,有一块儿飞过来割破了她的手背。
鲜红的血色在手背上蜿蜒流下,那么刺眼。
皇帝气的手都在颤抖,“就因为这,你就要还回沈家?”
他从软榻上走下来,雪白的足袜踩在被擦的近乎反光的木质地板上,抬手卡住琼花的下颌骨,把人硬生生的撑起来,让她仰头看他。
可她不看他,只垂眸敛目,一副心念不动的模样,皇帝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尊石像,冷冰冰的,怎么都暖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