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贝子公子
允禩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那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如今多了几分淡然与平静。他身旁的若兰，依然素雅，两人牵着弘旺和婉宁，稳步上前。
“臣弟允禩，携福晋、儿女给太后、皇上、皇后拜年，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福泽绵长，皇后娘娘吉祥顺遂。” 允禩声音沉稳，带着一丝恭敬，跪地行礼。弘旺和婉宁也乖巧地跟着跪下说着吉祥话。
胤禛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允禩，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八弟，如今也歇够了吧？这新年新气象，过了年，担个职务才是，也好为朕为朝廷分忧。” 胤禛的话语看似随意，却隐隐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允禩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胤禛，缓缓说道：“皇兄，臣弟如今在府里做个闲散王爷，倒也自在。每日陪着福晋伺候花草，教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也挺好的。”
若曦静静地看着允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在朝堂上纵横捭阖的八爷，如今已没了往昔的锋芒。她心中一阵唏嘘，回想起过去那些纷繁复杂的岁月，诸多往事涌上心头。
太后坐在一旁，看着弘旺：“弘旺如今也不小了，过了年，进宫来同弘历他们一起上书房吧，也好在学识上有所长进。”
允禩听到太后的话，微微一愣，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回道：“谢皇额娘恩典。”
胤禛看着允禩没有波澜的神情，与若曦交换了眼神：“今日趁着这好日子，朕便晋弘旺为贝子，婉宁为和硕公主。”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响起一片祝贺之声。
允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带着儿女和若兰再次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若兰轻轻地握住允禩的手，低声说道：“爷，这是好事。”
若曦微笑着对弘旺说道：“弘旺日后在宫里可要好好读书。”
允禵身着玄色团龙纹朝服，大步流星走到御前.
"；臣弟给皇兄皇嫂拜年！"； 允禵单膝跪地，他的声音带着草原的粗犷，震得殿角铜铃轻响。若曦注意到他袖口的银线已磨得发白，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你福晋怎的没来？"；
允禵正要开口，太后已重重放下茶盏："；哀家倒想问，福晋身子不适，侧福晋呢？你整日在军中厮混，早该开枝散叶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殿内暖意都淡了几分。
允禵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招牌式的痞笑："；皇额娘有所不知。"； 他故意拖长语调，"；前几日非要跟着去校场，结果受了风寒。"；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至于侧福晋......"； 他突然提高嗓门，"；皇兄不是说要精兵简政吗？臣弟这府里连马夫都裁了三个，臣弟就想着别带她们进宫浪费粮食了！"；
若曦听着允禵的推脱，连连扶额：“就你贫嘴吧，这宫里还缺了你几个福晋的吃食不成，莫要连累本宫被皇额娘说呢。”
琉璃宫灯将满殿照得暖融融的，允禵拎着鎏金酒壶摇摇晃晃："；皇额娘快尝尝这西域葡萄酒，儿臣特意从准噶尔人手里抢... 咳，换来的！"；
"；少跟哀家打马虎眼！"；
"；哎呦皇额娘！"； 允禵双手奉上酒盏，讨好的开口道，"；您不知道西北风沙多大，儿臣巡边时遇见沙暴，连骆驼都吹跑了三匹！"； 他边说边冲若曦挤眼睛，"；得亏皇兄送的那件狐裘，不然您今日可见不着儿臣了！"；
若曦噗嗤笑出声，腕间的翡翠镯撞在案几上叮当作响。她扶着肚子往软枕上靠了靠："；十四弟这张嘴，能把沙暴说成春风。上个月还说西北的月亮比宫里的圆，哄得弘历非要跟着去戍边。"；
"；弘历要去也行！"； 允禵转身捞起正在偷吃蜜饯的弘历，"；明儿就跟十四叔学骑射，咱们把准噶尔人的马场都抢过来！"；
胤禛慢悠悠剥着橘子，将橘瓣摆成朵莲花推给若曦："；老十四若真把弘历拐走，朕的折子谁来批？"； 他指尖还沾着橘皮清香，忽然捏住允禵的后颈，"；不过你这混小子倒是提醒朕，上个月喀尔喀送来的汗血宝马 ——"；
"；皇兄！那马儿性子烈得很，昨儿还把臣弟摔进马粪堆里！"； 他边说边比划，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您要实在心疼臣弟，不如把内务府新制的貂裘再赏两件？"；
太后作势要打，嘴角却绷不住笑意："；哀家看你是皮痒！三十好几的人 ——"；
"；三十三！"； 允禵从袖中掏出本泛黄的书册，"；皇额娘看，这是儿臣在敦煌找到的《药师经》，特意请高僧加持过的！"； 经卷展开时飘落几片干枯的雪莲花瓣，正落在若曦隆起的小腹上。
若曦轻抚花瓣，忽然 "；哎呦"； 一声。满殿霎时寂静，允禵的酒杯悬在半空，却见若曦笑着朝着太后道："；小家伙踢我呢，定是闻到皇额娘小厨房的枣泥酥了。"；
"；哀家怀皇帝那会儿，也是这样..."；
允禵袖口滑出串狼牙项链，在烛火下泛着幽幽的光，若曦好奇的盯着看，允禵开口道："；我听皇兄说，皇嫂想要个小公主？”
若曦点点头,允禵继续开口道：“等小侄女出生，我给她打只金狼牙项圈，保准比弘历的长命锁威风！"；
"；本宫可不要小丫头舞刀弄枪。倒是盼着她能像婉宁那般，前些日子给皇额娘抄经祈福，本宫看着是真真贴心呢。"；
琉璃瓦上的积雪被映成绯色，万千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绽放。胤禛的龙纹披风被夜风掀起，他握着若曦的手穿过跪拜的人群，玄色皂靴碾碎阶前冰凌，在汉白玉栏杆前站定时，漫天金丝菊般的焰火正坠落在若曦的瞳孔里。
身后三丈外，允禵牵着弘历，太后扶着鎏金暖炉站在廊下，看着帝后并肩的背影轻叹："；这老十四如此喜欢孩子，怎么就不能自己生一个呢！"；
胤禛解开大氅将若曦裹进怀里，龙涎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他指尖掠过若曦的肚子，那里正顶着块明显的凸起："；这一胎要是个公主，我就在梅林盖座琉璃暖阁..."；
轰！一尾金凤形状的烟花撕裂夜幕，万千流火坠向人间，十分绚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