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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由甲酒量不错,在几次陪连师傅的应酬中,也帮连师傅扛下了不少场子,有时候甚至会代替连师傅与客人敬酒和发言。
在其中几场应酬里,程由甲脸上有点发烧,不是因为喝多了,而是因为说错了话。
一次是在项目上,对方的老板请连师傅和项目上的同事们吃饭,菜过五味,大家开始互相敬酒,那个老板跟连师傅“走”完三个之后,跟连师傅说,我跟几个小兄弟喝一个吧。
说着端起酒杯,朝程由甲走了过来“来,我敬你一个。”
程由甲扔下筷子上夹着的鸡翅,赶忙端起酒杯“不敢不敢,哪能是您敬我呢”,说着看了一眼连师傅,只见连师傅朝他微微一笑,显然对程由甲的反应很满意。
程由甲就接着发挥“今天非常感谢李老板的招待,我们来这里的几天,李老板的安排一直都非常周到。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想着敬您一杯,不过没抓住机会,今天借着您的酒,算是借花献佛,小子敬您一杯,再次感谢李老板的盛情款待!”。
说完跟李老板一碰杯,就准备干掉杯中酒,干杯的时候,程由甲还回味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感觉很完美,没想到李老板反而转头对连师傅说道:“连总,你手下这人,有点厉害啊,嘴皮子是真利索!”
这话味儿有点不对!
程由甲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身子都是一哆嗦,抬头刚好看见李老板瞪了他一眼,至少程由甲自己是觉得,对方瞪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
程由甲疑惑地环顾场内一圈,果然看到大家脸上都有点不自在,连师傅本来一脸微笑,这时候也变成了尴尬的讪笑,干咳了一声,示意程由甲坐下。
而后面的人看到这情况,也再不敢多话,站起身说一句“李总,我敬您一个”之后,赶紧碰杯饮酒然后坐下。一圈走完,李老板就安排大家往回走了。
自始至终再没看程由甲一眼,这让程由甲很是郁闷。明明自己措辞得当,没有任何冒犯到对方的地方,但是怎么一句话就让这场饭局这么草草结束了呢?
回去的路上,程由甲心虚地不停悄悄瞅一眼连师傅,连师傅一直没说话。
憋到回去酒店,程由甲终于忍不住去找连师傅了。
“连师傅,刚才的事情……”
“……刚才啊,没什么”
“可是李老板他……”
“没事,别往心里去。这么跟你说吧,李老板他,以前是当兵的,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看他手底下的人做事,也是干净利索。”
“这个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我一句话他就反应那么大,我好像没说错什么啊?”
“是,你说的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李老板这里,他不喜欢。他做事很务实,平时不喜欢下面的人说一堆漂亮话,只看对方做了什么事情。你跟他接触的少,你看见他手底下的那个司机没?”
“看到了。”
“那司机,之前也当过兵,跟了他三年,而李老板之前的司机,大多都干不了一个星期。”
“李老板是喜欢当过兵的,很阳刚的那种人?”
“不是,是因为现在的这个司机跟他出门的时候很少说话,都是李老板给他安排什么,他就马上去做什么,没有迟疑,也不多问。而且他不光是司机,还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他们公司的各路信息都汇总到他这里来,他都记在脑子里,李老板车上问起他公司的什么事,不论是生产上的,还是行政上的,他都对答如流。”
“这么厉害?!”
“是的。之前的司机跟李老板出门的时候,要么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要么是李老板说个要去的地方,马上问东问西。而这个人出去的时候,走路很板正,李老板说去哪里,回答‘好的’,然后就出发。李老板那次专门跟我说过这个事情,说他就喜欢这样的人,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做好自己的事情,每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奉承话,他很讨厌。”
“可是我不是……”
“我知道,你只是说了一些正常的场面话,这在一般情况下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刚好撞到了李老板这样的人,他不喜欢,仅此而已。”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咱们来,他也不是天天跟我们一起吃饭,你跟他也不会有很多交集。他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敢对我怎么样,你什么也不用想,正常工作就行了……没事,回去休息吧”
听了连师傅的话,程由甲还是心里不舒服,以至于整个项目期间,一谈到去吃饭,程由甲就心里别扭。
另一次,是跟政府的一个领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