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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金光洒落在杨湾村的海岸线，波光粼粼，如同大地睁开的第一道眼。远处的海浪轻轻拍击礁石，发出有节奏的低鸣声，似乎在诉说昨日的梦境尚未散去。
林辰羽今天醒得格外早。他坐在床边，手中捧着胡音玥昨天送的那枚小螺贝。那枚螺壳被她擦得晶亮，边缘还用细麻绳打了个结，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护身符”三个字，稚拙得令人心生温暖。
他反复端详它，像是在看一个珍宝，或者某种重要的符印。他很想把这东西戴在脖子上，又怕看起来太娘，最后挂在了自己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辰羽，还不快起来，今天就要上山了，难不成还想迟到？”林父在院中粗声喊道。
“来啦来啦！”
林辰羽一个翻身下床，一边抓着袍子往身上套，一边嘀咕：“我这不是……紧张嘛。”
他悄悄从箱底摸出胡音玥娘做的米糕——外焦里糯，甜得发腻，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味道。他张嘴咬下一大口，嘴里塞满，含糊道：“就当是……告别宴。”
院中已聚起不少人。胡音玥穿着过年才穿的蓝白细袄，小脸冻得红扑扑，眼圈也是红的。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她偷偷准备的小物件：一枚洁白小螺贝，上面还刻着一个胡字
“辰羽哥，你可得记得我啊。”她小声抽泣，“你说过要带我去大城看飞舟的，要是变厉害了，可不能反悔！”
“当然不反悔。”辰羽一本正经地说。
说着，他从胡音玥手中取出那枚小螺贝，挂在自己腰带最正中的位置：“你看，它是我护身宝，要是丢了，我就死定了！”
胡音玥忍不住破涕为笑，“呸呸呸，才不要你死定了！”她又踮脚拍了拍他头发，认真地说，“你一定要回来。”
林父站在一旁，目光如海般沉稳。他那双曾搏风斩浪的手，如今却略显笨拙地替辰羽整理袍子，低声道：“路上别乱跑，听从安排，别丢了咱家的脸。”
“嗯！”
他没有太多话，只在临别时塞给辰羽一瓶海蓝色的药膏：“跌打擦这个，别逞强。”
辰羽怔了怔，猛地扑过去抱住林父的大腿，“爹，你也别老吃剩饭，米饼要趁热吃！”
“臭小子，爹吃啥还用你教？”林烈咧嘴一笑，拍了拍他脑袋，“你啊，少惹事，多修炼。”
胡音玥娘也走了上来，递了一包干粮和一个装满咸鱼干的小罐子，眼睛微红却还是笑着叮嘱：“在外别亏了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修行。”
辰羽接过时，眼角泛起了水汽，却用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有几个村中顽童躲在角落窃窃私语，还偷偷拿树枝在沙地上写下：“林辰羽出海历练，十日归，押鸡腿三只！”“谁赌他被玄木宗赶回来？”
老猎户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别胡说，那小子以后可能比胡丈松还厉害呢。”
就在这时，村口响起一阵低鸣。玄木宗的灵禽再度降临。云从渊立于其背上，衣袂飘飘，宛若苍松挺立。
“时辰已到。”他语调不高，却令全场瞬间安静。
“林辰羽，随我上山。”
林辰羽拎起包袱，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胡音玥喊：“你等我！回来我请你吃二十个鸡腿！”
“哇——！”人群哄笑。
“这臭小子，不愧是我林家的。”
“你真能回来带音玥看飞舟，我家牛都倒着走！”
“拉倒吧，你家牛被你儿踢断腿三次了！”
林母忍不住红了眼眶，悄悄转过头抹泪。
辰羽听着大家的笑声，心中一阵发热。他咬了咬牙，加快脚步，一跃登上灵禽，却差点没站稳，晃了两步才勉强定住。
“脚下都站不稳，还想修仙？”玄木宗的女弟子冷眼扫来。
辰羽不好意思地咧嘴：“我马上就稳了，稳得像石头！”
灵禽振翅，一声长鸣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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