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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集权之谋
朱标虽有决心要大展宏图,但是就目前的朝中形势来看,他手中的权力比起便宜老爹朱元璋还是差得太远了,至少还做不到说一不二。朝中的重臣,大多出身淮西,他们是建立大明王朝的骨干力量。朱元璋既是皇帝,又是淮西集团的老大,于公于私,都是绝对的权威。
朱标虽是嫡长子,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纵使身穿龙袍,还是缺少威严。再说面对朝堂上站立的各位叔伯,很多还都是东宫属官,曾经教导过自己,朱标也不好太过己甚。
所以,自登极以来的朝会议事,朱标听的多,说得少,大事小情地都让朝臣们充分讨论,在大多数人形成了一致意见之后,再顺水推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用费脑子,可以摸鱼,但也让中书省在实际上掌握了朝廷政事的决策权。朱标再想要施展心中的抱负,那是千难万难。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手里权才好办事儿。
这一日,朱标在乾清宫书房内踱步,心中思绪万千。如何扩大手中的皇权,这不是一个新问题,而是一个千百年来的老问题。每一位皇帝所考虑的,无非是夺回权利、保住权力以及扩大权力。而皇帝手中的权力,如果不是一个傀儡的话,大部分情况下都被下放给丞相,或者说丞相的职责本身就是对皇权一种侵夺。
因此,废除丞相制度,是朱标集权之路上的关键一步,也是明清两代,皇权高度集中的重要原因。但这一步,对朱标来说却如履薄冰。如今的中书省右相胡惟庸以及其背后的韩国公李善长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代表了淮西集团文官的利益,甚至还拉上了永嘉侯、延安侯等这样的武将。行事上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引发朝廷内外的动荡,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重要的是,朱标目前还没有足够的理由扳倒胡惟庸,更不用说废除丞相制度。朱元璋走出这一步,也是因为胡惟庸意图谋反,无论真假,只有这样的帽子才能让胡惟庸身败名裂,让朝中无人敢出言为其开脱。眼下,胡惟庸虽然独掌中书,但还没有晋位中书左相、位极人臣,就算心怀反意,现在也还没有表现出来。
朱标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卷奏折上,都是胡惟庸递上来的,内容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政务。他知道,胡惟庸现在表面上恭顺,但实际上绝对不会甘于人下,早晚都会走出攫取权力,掌控朝政的一步。
“若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朱标自言自语。
“顺子,宣翰林院掌院学士、吏部左侍郎。”朱标对门外的秦顺吩咐道。
“是,陛下。”秦顺应声而去。
不多时,翰林学士宋讷和吏部左侍郎张度便被带到了书房,二人进门口后躬身行礼。
“臣宋讷参见陛下。”
“臣张度参见陛下。”
坐在书案后的朱标缓缓说道:“二位大人,免礼。”
二人直起身来,垂手而立。
“朕初登大位,国事繁巨。以前虽身居监国之位,事情也不少,但毕竟还有先帝可以依靠,倒也不费心神。如今却全靠朕一个人,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朕愧对先帝啊。”
宋讷和张度不明白朱标说这话的意思,并没有接话,继续听着。
“朝廷中呢,中书右相胡惟庸一个人,应付那么一大摊子,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朕看着他这几个月来,明显有些疲惫,心中实属不忍。”
话说到这儿二人听出一些门道了,不约而同地想到皇帝这是要增加中书省的人手,分胡惟庸的权。可这种大事,为何要说与他二人听呢?硬要说的话,吏部的张度还勉强搭得上,毕竟牵涉到人事变动。而宋讷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对于朝中的勾心斗角一向敬而远之,醉心四书五经,让他本人摸不着头脑。
“大明疆土辽阔,人口众多,朝廷上下、里里外外,各种各样的事情多如牛毛。小事不说,每天需要朕和中书省决策的军国大事也不下百八十件。要是这么一直干下去,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听了这么久打哑谜的操作,宋讷实在忍不了,于是小声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请二位大人查阅历朝历代的史料,了解一下有什么办法应对这样的局面,总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一两人身上吧。朕不是想偷懒、疏于国事,而是想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臣遵旨。”宋讷和张度躬身答道,二人心中皆是一凛。以宋讷的学识,根本不用查阅什么史料,当场就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应对这样情况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一条——分权、分而治之。而且,他二人也绝不相信朱标会不知道这些。
“朕方才所说的,仅仅局限在朝廷日常事务上,不要随意扩大。另外,二位大人只需要按照史料陈述即可,不必提出个人意见,若是自己忙不过来,多找些人手帮忙,尽量全面一些,别有疏漏。明白了吗?”
“臣明白。”
“三日之后,朕要看到你们的折子。”
“臣告退。”宋讷和张度二人深鞠一躬,退出殿外。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反应了。”朱标随手拿起一份奏折,边看边说。
一出午门,宋讷和张度互相拜别,各自上轿返回。
吏部二堂之内,左侍郎张度和尚书吕熙密议了一个时辰,随后二人同时离开。
“知道了,你二人先回去吧。”胡惟庸面对吕熙和张度说道,“张度,你的折子要实事求是,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其他的事儿,本官自有打算。”
“下官告退。”
送走了吏部的两位堂官,胡惟庸坐在椅子上发愣,足足一个多时辰。起身回到书案后继续处理政务,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回到翰林院的宋讷,一句话没说,径直回到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天,直到天光渐暗,才再次乘轿出了门。
“难道陛下要对胡惟庸下手了?胡惟庸的背后,那可不光是韩国公一个人啊!”刚刚向诚意伯刘基说完今天被召入宫的事情,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宋讷忙不迭地问道。
“断然不会。陛下虽然年轻,但绝不是鲁莽之辈。如今其方登帝位,局势尚不平稳,怎会大动干戈。”刘基对宋讷推了推茶盏,“不过呢.......”
宋讷刚要拿起茶盏,刚要送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不过什么?”
“不过,这是早晚的事儿。”
“却是为何?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对朝廷的掌控就越深,他们的势力就越强大,到时候岂不是更难?”
“呵呵!”刘基莞尔一笑,“仲敏,眼光放长远些,别光盯着胡惟庸那帮人。他们会加紧揽权,难道陛下会坐视不管?陛下虽然现在年轻,但总会长大,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培植亲信的官员。我猜,陛下此举是打草惊蛇,想看看胡惟庸的反应,也借此看看他在朝中的势力。”
“那咱们怎么办?”
“按兵不动。这事儿,现在还不是咱们介入的时候,太早掺和,反而可能会遭了无妄之灾。来,喝茶。”
“看你如此淡然自若,我就放心了。”宋讷呷了一口茶,“果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