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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咧嘴一笑，“听说康王殿下从小到大一点五谷杂粮都没吃过，每日喝得都是人参灵芝熬成的汁水，你说，他的血是不是大补？”
“你们……喝人血？？”
“不行吗？”
林含黛听得瞠目结舌，这两人是疯子吧，人的血怎么能生喝呢？
“本来我们俩只是抽点血，谁叫你们要大喊大叫，这下没办法了，”
“我们可以谈谈，——我没有看见你们两个的脸，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威胁。你们犯下这么大的事一定没法善了，我有办法，只要你们放我……”
“谁说我们没办法善了。”黑衣人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的话太多了。”
说完，他举起红刃朝林含黛砍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呼啸的风穿过，接着是噼里啪啦的桌子倒塌的声音。
黑衣人愤恨地甩了下刀子，“又是这阵阴风。”
林含黛见他放松，四肢并用，急忙撑起身子往门口逃去。
“往哪里跑！”
黑衣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举起刀就往她脸上劈去。
感受到刀的寒气往头上逼来，林含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下，两下，死亡仍没有降临。
“你为何……”
男人发出不可置信的悲鸣，林含黛睁开眼睛，正对上从男人胸膛而出的半截鲜红刀刃。
什么情况？
刀刃又往前进了几分，林含黛瞪大了眼睛，那黑衣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最终他手中的刀“咣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像是一摊烂泥般跌在她的面前。
背后的凶手终于露出了他的面目——是另外一个本该去泼洒油的黑衣人。
他眼中一丝痛苦的情绪都没有，仿佛杀了同伴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男人直直地看着林含黛，沉默半刻，他伸出了一只手。
林含黛瑟缩了一下，很快意识到男人对她没有杀意后，她往前跪了一步，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
男人把她拉起来，“你……”
“没事吧”三个字还没问出来，男人的喉咙就被迅速涌上来的鲜血哽住，他下意识地握住不停往腹部钻去的刀刃，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含黛。
林含黛咬着牙，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坚定。
他没坚持多久，很快倒在地上。抬头仰视着女人的面容，他没有一点恨意，反而“嗤嗤”地笑着，“你果然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他死了。
林含黛惊魂未定地滑跪在地上，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她充耳不闻，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鲜血。
好多血啊。
是她的吗？
林含黛忽觉头晕目眩，前世惨死的印象与此刻结合，她捂住脑袋，崩溃地大喊，“啊——！！”
不要。不要是她的。
她不要死！
她不要死啊！
外界的喧嚣不止，无数杂音在脑海中争吵，冥冥中，她听见一句晴朗如风的问候。
“你没事吧。”
林含黛抬起满是鲜血的小脸。
男人站在昏暗与明亮的交界线上，惨白的脸毫无生气，唯有那双闪动着红色妖异光芒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狠狠攥住了她的心。
“起来。”
他身上披着金黄色的帷幔，当他伸出手时，帷幔上的黑字箴言如同游龙一般随他而动。墨一般的长发垂下，他像神明怜爱信徒那般低下了头，俊美得不可方物。
林含黛像个木偶一样张开了嘴：“我见过你。”
他笑，“真的？什么时候？”
“在梦里。”
说完这一句，林含黛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向后倒去，男人跪下膝盖，轻轻一搂，就将人带入怀中。
“撒谎。”
他在她耳边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