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共同的夙愿
何乔云握着暗天都，又创造了摄生宫这个杀人组织，再加上作为奉天台司主的真理代理。她把持了整个帝国。
那时连帝君见她都需要行礼。
然后她便开始研究更适合饲养神谕之子的皮囊，她不满足于现有的梦这个持续神迹持有者生命的机制，转而研究起了能更快速生产神谕之子的方式。
由梦中的神迹持有者身上可以得知，神迹伴随着诞生烙印在魂上的。那么是不是只要大量产出魂即可。
人类的妊娠期足有十个月，对产出频率来说太低。她尝试了将人的魂放入了鱼类以缩减产出时间。但是失败了。随后又实验了多种生物最后证明神谕之子只会出现在自然产出的人类身上。
类似这种实验她尝试了许多。一开始包括孟春在内他们都以为她是想找到摆脱天窗的方式，毕竟这是每一个神谕之子共同的愿望。但很快他就发现她不仅仅满足于此。
何乔云，她的目的是取代天窗成为神。
“很有意思不是吗？”孟春笑着问：“被剥夺自由的人最终也想去剥夺他人的自由。”
“焱儿觉得她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她的目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样，就是取代天窗。实验也好，权利也罢，都是她为了通向终点的道具。”
“您说得对。”孟春赞同，他紧紧盯着蓝双焱接着问：“那您认为因果律知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道具呢？”
“他当然知道。他们三眼又何尝不是凌驾于天窗之上？不然非得创造我们天下爱做什么。”蓝双焱语气平淡，“他们，尤其是他从不在意自己被利用。他们恐惧且在意的事只有一样，而那件事与我们的夙愿并不相同。”
“辰幽公主殿下。”孟春突然向她行礼，“我仅代表我们这些被束缚于天窗命运中的神谕之子感谢您。”随着他的说话声，那些沉睡在锦囊中的另二十位司主齐齐出现以同样的行礼姿势面对蓝双焱。“您也许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能真正履行自己天下爱义务并完成我们共同夙愿的人。”
莫生祭看得惊呆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二十一位老司主们同时出现。
蓝双焱轻轻笑了一声，“这样说来何乔云非杀不可。那么甲尊宫和予生殿也要动了。”
听到予生殿的名字莫生祭先动了，“怎么个动法？”
“送年纪大的回归钟树。”蓝双焱回答得很快，“放心，焱儿不是何乔云，不准备折磨他们，虽然我们的夙愿相同，但走向夙愿的方式并不相同。”
“你是说更替司主？”
蓝双焱意识到她是在担心莫檀轩，“您放心，跟檀轩没关系。他为难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解放他了。”
“这事您一个人就能决定？”莫生祭不是不相信蓝双焱，而是在她的印象中天宗这套系统不是这样运作的。
“不能。但我们可以用实力说话。三眼及四方天柱在手，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莫生祭已经很久没见过蓝双焱这样傲慢的样子了，这么看着倒是与孩童时期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她说得那句‘你并非神谕之子，如何来质疑我的话。’已经被莫生祭奉为至理名言。
“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蓝双焱骤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笑起来真的很美，哪怕是身为同性的莫生祭也会被这笑容吸引。“您得准备做司主了。”
司主？这个词离莫生祭非常远，她甚至只击响了一盏大钟而已。“西英长公主非常稳健。”
“那倒也未必。目前在位的几位老司主，都要考虑动一动位置了。”蓝双焱指向星空中隐藏在唯一一片云层中只露出一点边沿的吞云天窗说。“那些东西，必须要关闭他们。但是你知道吗？无论在语言上有多信誓旦旦，一旦真需要奉献生命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迟疑。”蓝双焱轻轻拨动面衣，宝石之间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筛选胆小鬼的时候到了。”
谈话结束之后，蓝双焱缓缓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而原地，只剩下莫生祭依旧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仰头凝望着那浩瀚无垠、璀璨夺目的星河。
那些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星仿佛镶嵌在黑色天幕中的宝石一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莫生祭就这样痴痴地看着，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片美丽的星空之中。
与此同时，老司主们也都没有返回，而是纷纷效仿起莫生祭，以相同的姿势轻盈地漂浮在空中，与她一同欣赏这令人心醉神迷的夜景。他们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天际的广袤和自身的渺小。
“你知道钟树内就是星河吗？”娃娃脸司主突然开口：“我能用眼睛亲眼见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钟树内的星河。星河中流淌的每一颗星都是一个归于钟树的魂。”
莫生祭不明白她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您的意思是？”
“帝国的国境是一道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线。线的外侧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被圈于线内？为什么钟树内的魂在不停轮回？那些魂从何而来？天窗中的眼珠代表什么？我、我们究竟是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这些问题就是在询问着世间的真理。莫生祭当然曾经也有过疑问，比如脑海中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天窗用神谕控制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但这些问题随着事件接连不断地袭来而被渐渐淡忘了。
“始帝君及初代十司主带着秘密消失了。他们真的归于钟树了吗？”这是娃娃脸司主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辰幽公主真的能解答这些答案。那么，我认为她确实可以杀尽天宗司主。”
莫生祭再一次惊呆了，就在不久之前老司主们还在提醒她要小心蓝双焱，这会居然态度大变。“达成夙愿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是。二十一名老司主们异口同声。
这事推进的比莫生祭想象中快很多。因为她下一次听说的天宗消息就是予生殿司主步于适坠落。
为调查原因蓝双焱奉命启程前往予生殿。
也是在这个时候莫生祭突然意识到老司主中不仅有西英长公主，还有帝后。这两位都是在位近二百年的司主了。
这下她真的相信帝国马上会有大变动。而且是近千年来都未曾有过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