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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好空……没有人，什么都没有……我好害怕……”
商离的声音细若游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尚未散尽的颤抖。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宿醒绪的衣襟，指节泛白，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坠入那片令人窒息的世界里。
宿醒绪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她的脊背。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要把她破碎的魂魄一点点拼凑回来。
“不怕。”
他低声说，嗓音低沉而稳，就好像是做出某种一定会完成的承诺，只为了安抚着商离不平静的情绪。
可商离的恐惧并未因此消散。
她蜷缩在宿醒绪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和脆弱：
“我好痛……”
宿醒绪眉头一皱，立刻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她。
“哪里痛？”
商离没有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缓缓按在自己的胃部。
她的指尖冰凉，而他的掌心却烫得惊人。
宿醒绪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腹部微微的凹陷，以及那层薄薄皮肤下传来的细微痉挛。
“没吃东西……胃好痛……”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被责备，又像是无处诉说的委屈。
宿醒绪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商离又道：“还有耳边......”
她吸了吸鼻子，“他们对我开枪，耳边痛。”
她的脸色原本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泛着淡淡的红晕，此刻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近乎病态的苍白。
他伸手拨开她散落的发丝，这才发现她的耳廓上有一道擦伤，血痂已经凝固，却仍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表情阴沉，眼底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怒意。
“我去给你拿药。”
他嗓音微哑，动作却轻柔，生怕碰碎了她。
说是拿药，可他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别处。
胃痛……
一定是太久没进食了。
营养液肯定不行，那东西只能维持生命，却无法真正安抚她的不适。
况且他又不是死了，让自己未来的妻子去喝营养液。
宿醒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已经在思考该给她做些什么食物。
他的厨艺还算得上不错。
可他还未起身，商离的手指便再次缠了上来，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口。
宿醒绪立刻蹲下身，与她平视，眉眼间的冷峻早已被耐心取代。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商离点点头，目光低垂，落在自己脏污的裙摆上。
那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灰尘，还有不知名的污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想换一件衣服……”
她小声说，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堪，
“我身上……好脏。”
宿醒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好像是在擦拭某种珍贵的瓷器。
“好。”
他低声应道，同时认真道：
“不脏的。”
可商离仍没松手。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唇瓣轻轻抿了抿，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宿醒绪被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刺得心头一疼。
——她不该是这样的。
商离向来是张扬的、肆意的，哪怕是在最危险的境地里，她也总能笑得漫不经心，他会给她的一切兜底，商离只需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肆无忌惮的生活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