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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祠堂的青铜门在暴雨中訇然中开，我攥着染血的婚书跌进灵堂。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九十九盏长明灯映出满墙讣告——傅冥霆的死亡通告竟已提前二十年写好。
“杨小姐来送终？“傅夫人从祭坛后转出，旗袍襟口别着带血的凤头簪，“冥霆的棺材可要杨家来钉钉。“她指尖轻叩青玉骨灰坛，坛身浮刻的竟是我在夜场陪酒的侧影。
灵幡无风自动，露出后方巨幅家族谱系图。傅冥霆的名字被朱砂圈起，引出的红线却缠在我母亲的照片上。那些错综的纹路根本不是血缘脉络，而是傅家海外资金流动图。
“令堂当年签的不是卖身契，“傅夫人突然用簪子划开族谱，“是澳门赌场的股权质押书。“泛黄的合同飘落，债务人签名处是我父亲歪扭的字迹，“你每陪一次酒，傅氏在濠江的赌桌就多添一张。“
祠堂外传来引擎轰鸣，十二辆劳斯莱斯幻影撞碎雨幕。傅家旁支的叔伯们踏着碎玻璃涌进来，金丝楠木拐杖敲击着青砖地面。为首的七叔公掀开白幡，露出后方实时波动的股市大盘——傅冥霆名下的医疗集团正在被疯狂抛售。
“小悦没告诉你？“傅夫人突然掐住我后颈，“你父亲签的最后一份合同，抵押物是你的输卵管。“她冷笑着展开手术同意书，“傅家代孕中心的VIP客户们，可都等着取卵针呢。“
暴雨劈碎窗棂，我望见陆小悦站在庭院喷泉边举着手机直播。她身上那件香奈儿外套，分明是上周从我衣柜偷走的限量款。弹幕不断刷过“外围女认亲“的标题，镜头正对准我锁骨间的吻痕。
“你以为他真爱你？“傅夫人将骨灰坛砸向族谱墙，傅冥霆的西装残片混着骨灰簌簌飘落，“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让私生子名正言顺继承傅氏医药。“
祠堂突然断电，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枪栓声。我摸到供桌下的瑞士军刀时，液晶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傅冥霆正在重症监护室签器官捐献协议，受益人栏填着七叔公长孙的名字。
“精彩吗？“陆小悦举着补光灯走进来，直播镜头怼上我惨白的脸，“姐姐还不知道吧？傅先生上个月就立了遗嘱...“她亮出公证文件，“他名下的博彩产业，全部留给我的孩子呢。“
七叔公的拐杖突然砸碎青玉骨灰坛，飞溅的瓷片划破我脚踝。老人们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发亮，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杨小姐要是懂事，就把你母亲偷走的账本交出来。“
我忽然记起昨夜傅冥霆昏迷前的呓语。当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下傅氏集团结构图时，保险柜密码正是我堕胎手术的日期。
祠堂后传来直升机轰鸣，傅家保镖撞开侧门冲入。子弹击碎长明灯的瞬间，我扑向祭坛后的鎏金神龛。母亲临终前塞进我书包的翡翠观音像，此刻正严丝合缝嵌入神龛暗格。
“拦住她！“傅夫人尖叫着掷出凤头簪，“那是傅家的洗钱账本！“
钢制暗门弹开的刹那，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成箱的境外债券堆成祭坛，最上方摆着三本烫金名册——港澳政要的签名与夜场监控截图并列，每一页都按着杨家人的血手印。
祠堂外警笛长鸣，陆小悦突然扯掉假发露出监听器：“廉政公署查案！所有人原地抱头！“她踹翻七叔公时，藏青色制服从香奈儿外套下露出来。
傅夫人疯狂撕扯账本，金箔纸屑混着口红飞溅：“傅冥霆这个疯子...“她染血的指甲抓向我，“竟真把傅家百年基业当聘礼！“
防弹玻璃轰然碎裂，傅冥霆裹着染血的绷带踏进灵堂。他身后跟着十二名黑衣律师，公证箱里装着厚达三米的股权转让书：“诸位叔伯若不想吃牢饭...“他踩住七叔公颤抖的手，“明天日出前，把族谱上杨熙悦的名字给我描金。“
暴雨渐歇时，祠堂只剩下我们两人。傅冥霆突然跪倒在祖宗牌位前，撕开的西装露出心口未愈的枪伤：“现在信了？“他握着我的手按向狰狞伤口，“这局棋从你出生那刻开始，赌注从来不是爱情...“
晨曦穿透云层，照亮神龛深处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傅家满月宴，傅夫人怀抱着穿龙纹袄的婴儿，而角落里的母亲正偷偷调换DNA鉴定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