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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闻宴缓缓醒来。
他应该是……做了一场梦吧。
他看着围在他病床前的人，有抱着孩子的文斯，有于童，有医生，可是，唯独没有宁煜珩。
他们见他醒了，先是惊喜然后眼中又闪过一抹悲痛。
闻宴故作轻松地笑了，“宁宁呢？哦哦，忘记和你们说了，阿木就是宁宁。阿木呢？”
于童悲泣出声，扭过了头，文斯也沉默了许久。
“告诉我，阿木呢？他是不是还在医院里，没醒来?没关系，哪间病房我去找他。我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说话啊，你们，怎么不说话。”闻宴扯起一个笑，“他皮糙肉厚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晏晏哥哥……”
闻宴看到满是泪水的于童，浑身一僵，然后他揉了揉发痒的眼睛，下床穿拖鞋，“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反正这医院一共就那么多病房，我一个一个找总能找到的。”
“晏晏哥哥！阿木……阿木……他已经死了……”
闻宴猛地回头，满是泪水地冲于童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做梦，我还是在做梦……这不是真实的……哈哈哈哈，这不是真实的……
就像是过去那几世，也都是梦啊……都是假的……都是笑话……我肯定在做梦，你们也都是假的。”
“快醒来，快醒来啊！闻宴！快醒来！”闻宴一次又一次扇着自己巴掌，被周围的医生阻止了。
闻宴疯狂地挣扎起来，穿着病服跑到窗边就要跳下去，他觉得，跳下去，梦就醒了。
“闻宴，你冷静点！你不要小全了吗？”
双脚已经踩上了窗沿的闻宴回了头，他看到了文斯怀里的宁玉全，孩子昨天刚满一岁，已经会叫爸爸了，学走路也学的很快，因为时常会跌倒，所以还让人抱着。
此刻孩子似乎被他吓到了，哭的稀里哗啦。
整间病房里的人都在无声啜泣。
他看了看地面，很高，跳下去，就能结束一切。
他脑袋有些眩晕起来，又看了看宁玉全，宁玉全伸出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脸上都是泪，他张嘴喊了一声:“爸爸。”
闻宴下来了。
他抱住了宁玉全，痛哭起来。
*
他去看了阿木的尸体。被清理缝合过了，看上去似乎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
太平间里很冷，他想着，宁宁身体天生寒冷，到了这里没人给他抱，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他不高兴也不会说出来，只是会拿幽怨或者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闻宴看了很多漫画，当然知道这只蜘蛛茶茶的，但是他就是愿意顺着他，让他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