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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汤普森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紧盯着威廉,急切地问道:“威廉,戴维斯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威廉,这位身形挺拔的华裔美国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神情凝重,缓缓说道:“我费了好大的劲,动用了各种关系,好不容易才见到了黑帮大佬杜月笙。他人挺仗义,答应会帮忙留意。但戴维斯是第一次来中国,在这儿人际关系简单,这给查找工作带来很大困难,到现在也没摸到确切线索。”
停顿了片刻,威廉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听说,日本人让张啸林帮忙调查这件事。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估计和我们一样,也没取得实质性进展。”
杰克·汤普森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开口说道:“目前已经查清楚了,戴维斯泄露出去的飞机资料,并非是我们正在研究的最先进机型,仅仅是当下使用的霍克-3飞机的资料。不过,即便只是霍克-3的资料,也比日本现有的飞机性能强。毕竟,日本的飞机存在明显的设计和技术缺陷,防护特别薄弱,火力也不够充足。”
威廉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虽然不是最先进的资料,但不管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他们拿到霍克-3的资料并对自己的飞机进行改进,都会对我们的空中力量构成不小的威胁。真不知道戴维斯把飞机资料藏在了哪里,都怪我那天太心急,直接把他枪毙了。”
杰克·汤普森宽慰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要是让德国人拿到了资料,我们面临的麻烦会更大。”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汤普森说道:“进。”
一个手下推门进来汇报:“先生,木云平求见。”
威廉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是日本的特务,这次来估计是想试探我们的调查进展。”
汤普森眼神一闪,沉声道:“只要有足够诱人的利益,我们也能把他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让他进来吧。”
木云平脸上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在威廉和汤普森身上迅速扫过,然后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杰克·汤普森先生,威廉先生,打扰二位了。”
杰克·汤普森脸上堆起笑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木先生请坐,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木云平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带着几分狡黠,直视着汤普森说道:“汤普森先生,我这儿有个关于戴维斯的消息,打算卖给您。”
汤普森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略带调侃:“木,你不怕泄露了这消息,回头日本人找你麻烦。”
木云平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袖口,回应道:“汤普森先生,您多虑了。这消息算不上什么至关重要的情报,即便我今日不说,以您的手段,相信不久后也定会知晓,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汤普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木云平,身子向前倾了倾,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哦?这么有把握?那我倒要听听,你这个消息值不值我掏钱。先说说看,是什么消息?”
木云平说道:“汤普森先生,如今沪市黑帮三巨头——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他们眼下都在紧锣密鼓地搜寻着戴维斯的相关线索。张啸林为日本人卖命效力,而黄金荣和杜月笙则是受其他外国势力所托,四处找人。”
话还未说完,威廉便满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木云平:“木先生,你说的这些情报毫无价值,我们早就掌握了。”
木云平依旧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呢。据可靠消息,戴维斯先生此次来沪市,是和德国人交易飞机技术资料。很有可能交易当天拿出来的仅仅只是几张纸,用来验证资料的真假罢了,而真正至关重要的东西,都交给家人保管了。”
汤普森眉头紧锁,语气笃定地反驳道:“家人?这绝无可能。戴维斯的老婆孩子都远在美国,我们的人已经仔仔细细地搜查过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飞机技术资料的踪影。”
木云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戴维斯有个情人呢?现在日本人和张啸林的手下都在四处排查外国女人。说不定,某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就是戴维斯藏在沪市的情人,而那些资料很可能就在她的手上……”
汤普森听了木云平的话,眼神陡然一凛,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旁的威廉也收起了先前满脸的不耐烦,目光如炬,饶有兴趣地紧盯着木云平,仿佛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实则深藏不露的男人。
“有道理。”汤普森缓缓开口,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认可,“男人大多难逃色欲的诱惑,以戴维斯那风流成性的做派,有个情人倒也不意外。可沪市这地界如此之大,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又多,真要找出他的那个情人,谈何容易啊。”
木云平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自信地说道:“汤普森先生,这就需要我们多动动脑筋了。据我所知,戴维斯在沪市有几个固定的落脚点,我们不妨从那里入手,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威廉眉头紧皱,满脸怀疑,毫不客气地质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该不会是在信口胡诌,蒙骗我们吧?”
木云平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轻轻翻了几页后,便将它递到了威廉面前,说道:“这是我从一个十分可靠的线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戴维斯经常出入法租界的一家酒吧,还有英租界的一处公寓。而且,每次他去酒吧的时候,回来身边总会带着不同的女人。”
汤普森接过笔记本,仔仔细细地查看上面的记录,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好,木先生,你这个消息太有价值了。我们这就派人去彻查此事。”
木云平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说道:“汤普森先生,那这个报酬……”
汤普森转头吩咐威廉:“威廉,去把给木先生准备的礼物拿过来给他。”
威廉应声起身,走到汤普森办公桌旁书架的抽屉前,从中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木云平。
木云平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不禁心头一震,里面竟然是一份美国身份的证明。对于木云平来说,有了美国身份就多了一份保障,多了一条退路,他难掩激动之色,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美国身份证明放入怀中,抬眼看向汤普森,眼中满是感激:“汤普森先生,多谢您的慷慨,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汤普森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木先生,希望你提供的线索能让我们顺利拿到飞机技术资料。等事情办妥,好处自然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