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镜谶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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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凝结的潭水泛起幽蓝冷光，曹螬盯着冰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腰间的圣女泪晶突然发烫，在貂裘表面灼出焦痕——三日前那个血色预言又开始在眼前浮现。

“你的道心乱了。“孔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鹤羽氅扫过冰面时带起细碎星尘。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旋转，天池指针直指寒潭中央的青铜樽。

曹螬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尊三足方樽表面布满铜绿，饕餮纹路间凝结着暗红血痂。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器壁时，潭水突然沸腾般翻滚，无数悬浮的青铜戈戟从潭底升起，在月光下组成森然阵列。

“叮——“

泪晶与樽身相撞发出清越龙吟，曹螬的瞳孔骤然收缩。冰雾从樽口喷涌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长剑贯穿了孔明的胸膛。更可怕的是，垂死的孔明竟在笑，沾血的指尖正指向他腰间佩玉。

现实中的孔明突然闷哼一声，七星灯的琉璃罩炸开蛛网状裂痕。曹螬猛然回头，发现挚友胸前的天师符正在燃烧，青色火苗中隐约可见饕餮纹路。

“快松手！“孔明甩出七枚五铢钱，铜钱在空中结成北斗阵型，“这是巫族的血祭樽，它在吞噬你的杀伐之气！“

但为时已晚。樽内涌出的血水已经漫过曹螬的手腕，那些暗红液体像活物般顺着经脉游走。冰面倒影突然扭曲成战场幻境，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身披玄甲，手中长枪挑着圣女染血的绡纱。

“原来是你...“曹螬盯着幻境中圣女眉心的朱砂痣，那抹嫣红与泪晶散发的血光如出一辙。记忆如决堤洪水席卷而来——根本不是域外天魔害死圣女，而是他亲手将诛魔剑刺入了她的心口！

七星灯突然剧烈摇晃，第二盏灯芯迸出裂痕。孔明喷出一口精血洒在罗盘上，天池中浮现出星斗逆行图：“贪狼冲煞，破军入命...曹螬！二十年前你本该在古战场魂飞魄散！“

寒潭开始结出猩红冰晶，悬浮的青铜戈戟发出凄厉悲鸣。曹螬的佩剑自动出鞘，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巫族咒文。那些文字与青铜樽内壁的铭文完美契合，拼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圣女用烛龙泪晶逆转时空，将本该战死的他送回现世。而作为代价，每当他杀意沸腾时，就会有星灯熄灭。当第七盏灯芯燃尽，被修改的因果就会崩塌，所有被他改变命运之人都将灰飞烟灭。

“所以冰镜预兆的弑杀场景...“曹螬的剑尖不住颤抖，在孔明咽喉三寸处凝滞。七星灯映得挚友的面容忽明忽暗，那双向来澄澈的眼中竟泛起血色。

孔明突然握住剑刃向前挺身，温热血珠溅在曹螬脸上：“当年是我求圣女启动禁术，用三十年阳寿换你重生。现在该把命还给你了——唯有天师道嫡传血脉，能重燃贪狼星灯！“

青铜樽轰然炸裂，三百道怨魂顺着血水涌入七星灯阵。曹螬看着孔明在青光中逐渐透明的身躯，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二十年前古战场那个濒死的少年天师，曾经将半块玉玦塞进他染血的手心。

冰雾中传来时空破碎的脆响，泪晶悬浮在空中，映出两条交错的时间线。曹螬的佩剑发出悲鸣，她知道这一剑无论刺向何方，都将斩断二十年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