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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洛轻远因为太过用力,导致牙齿被自己咬得咔咔作响。
洛轻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道:“除此以外,轻远别无所求。但若是邦主想与洛家合作,轻远也可帮忙,为了邦主大计,轻远愿意暂时放下私怨。”
段逢雨看着他,微微一笑,“洛先生当真是大义啊。”
洛轻远摇了摇头,“邦主可以不信轻远,但轻远绝不会因个人而得罪邦主。”
段逢雨挑了挑眉,这洛轻远从一开始就在唯唯诺诺,思维的出发点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完全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
段逢雨问道:“怎么,家仇不报了?”
“报!当然要报,我做梦都想要报仇!”洛轻远深呼吸,“但我更知道,只有跟着邦主你,我才能报的了仇。”
“为什么?”段逢雨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帮你?”
“就凭你愿意牺牲这一身修为去守住西北。”洛轻远站起身,恭敬拱手,道:“就凭这一件事,轻远愿为邦主鞠躬尽瘁!”
段逢雨端坐着,一口一口喝着茶,外面一道惊雷轰然炸响,闪电闪烁着,狂风骤然而至,直接吹灭了茶摊的火烛。
大雨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两人一坐一站,久久不言。
杯中茶水已经全部饮尽,段逢雨缓缓抬头,风吹起他披散着的白发,金色瞳孔在夜晚熠熠生辉,洛轻远竟然感觉自己在那双金色眼眸下有些心慌和害怕,明明夜风吹的人发冷,可他的额头上还是流下了一滴汗。
他作为天邦千隐堂之人,本身就出自云扬洛家,见过的强者和君主也不少,面对他们,洛轻远不说坦然处之但也可以从容应对了,可今天,就在这么个暴雨的夜晚,这么个小小的茶摊里,他被一个年轻人仅仅只是用眼神就镇住了!
就在洛轻远感觉自己在这股压力里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段逢雨开口了,“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洛先生的话。”
段逢雨起身,远处有人打着把伞走了过来,洛轻远认得,是落枫国的四皇子,也是自家邦主的弟子——幕天冰。
幕天冰站在茶摊外,并不进入,段逢雨迈步走了出去,幕天冰顺势在一旁为段逢雨撑伞。
段逢雨背对着洛轻远,轻声道:“天色不早了,先生还是要早些休息,分部的事还是要请先生多加费心。”
“职责所在,定尽心竭力。”洛轻远拱手送行。
洛轻远感觉两人走远才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地看向段逢雨离去的方向,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一个年轻人,可是洛轻远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了杀意。
洛轻远先前说的话是在刺激段逢雨,他要让段逢雨知道,自己是为了你,为了天邦。我都这么努力了,你难道真的就不愿意帮我杀一个人?报一个仇?
可是段逢雨还是没有答应他,段逢雨明显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所以那个眼神和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在警告他。
段逢雨的意思是:做好你分内之事,不要越界,敢越界,那我也会!
洛轻远自以为的心计,在段逢雨眼里,不过贾生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