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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虽然庶子庶女也不少,但魏太傅治家严明,虽讲究嫡庶尊卑,但对子女的教育一样重视,尤其是孙儿辈们。
大晋京都,仿若繁花织就的锦绣画卷,表面的繁华之下,却暗潮汹涌,波谲云诡。
魏太傅府的庭院之中,魏温婉款坐于石凳之上,玉手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恰似潺潺溪流,流淌着少女的悠悠情思与细密心事。她芳龄十六,恰是韶华正好,眉似春山含黛,目若秋水含星,才情更是艳冠京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打从幼年起,便被太傅依照未来太子妃的严苛标准悉心栽培。
恰在此时,一道明黄圣旨打破了这份平静。昭帝金口亲启,下诏将魏温婉许配给太子萧启。魏太傅闻听此讯,心中一时翻涌着百般滋味。既有对孙女未来母仪天下的憧憬期许,又因深知朝堂这名利场的诡谲凶险,而忧心忡忡。
对魏家众人而言,是终于圣旨来了。魏老爷子自魏温婉出生就开始亲自教导,府中谁都知道这其中用意。十六年的精心培育,让圣上盛是喜欢,原定十八再议婚事,如今却等不及下了圣旨,可见圣上对魏老爷子的宠爱。
太子萧启,身为嫡子却排行第七,是皇上四十岁所得的老来子,自幼备受宠爱,在宫闱之中成长,看尽了权谋倾轧的腌臜事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旨意,他似早已做好准备。太傅是他除父皇外最敬爱的人,能取太傅之孙女自然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魏温婉虽长他几月,但他一直也是爱慕的。温婉姐被太傅教导的也很好,温婉淑才,端庄典雅。
圣旨一下,魏家上下表面自是一片恭贺之声,仿若春日繁花竞相绽放,热闹非凡,实则暗流涌动,恰似静谧湖面下隐匿的汹涌暗流。二房和三房那点子心思,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似的,都眼巴巴地瞅着这机会,争着巴结大房,好似饿狼觊觎着肥美的羔羊。
晨光熹微,二房夫人便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身着一袭绣工精致的海棠红锦缎衣裳,那料子在微光中泛着柔润的光泽,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佩,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扭着纤细的腰肢,手中那方藕荷色的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脸上堆满了笑容,恰似春日里开得过艳的牡丹,少了几分清雅,多了些许谄媚。
刚踏入大房院子,一眼瞧见魏太傅正坐在正厅太师椅上悠然品茶,忙不迭地屈膝行礼,那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更是甜得发腻:
“哟,父亲,您今儿个看着气色真好!听闻圣旨已下,咱们温婉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啦,这往后啊,咱们魏家还不得跟着沾大光。”
说着,她莲步轻移,走到魏太傅身旁,微微侧身,拿眼睛瞟了瞟一旁静静站着的魏温婉,眼角眉梢尽是讨好之意,继续笑道:
“我那儿有几匹刚从江南运来的绸缎,颜色鲜灵得很,样式也是最新的,摸起来顺滑无比,正适合温婉做新衣裳呢,那绣工精致的花样,穿在身上一准儿能让温婉在宫里大放异彩。回头我就叫人给送过来,可不能委屈了咱们未来的太子妃。”
三房夫人在院门口将这一幕瞧得真切,心中暗自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加快了脚步走进院子。她今日穿着一身烟青色的罗裙,简约大方,头上仅插着一支羊脂玉簪,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端庄劲儿,相较二房夫人的张扬,多了几分内敛。见二房夫人话说完,她几步上前,抢着说道:
“父亲,我昨儿个特意吩咐厨房,寻了最上等的白梅,配上清晨新采的露水,还有那精细研磨的糯米粉,做了温婉最爱吃的梅花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每一口都饱含着我对温婉的心意。还有啊,”
说着,她微微侧身,示意身后丫鬟把食盒和装发簪的锦盒呈上来,轻轻打开锦盒,展示着里面一支流光溢彩的发簪,
“我听闻宫里最近时兴一种新的发簪样式,我找了城里最好的工匠,花了重金,照着样子打了这支,镶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红宝石,娇艳欲滴,就盼着能给温婉添添喜气,让她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越发显得容光焕发。”
魏太傅搁下手中茶盏,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扫,那眼神仿若能洞悉一切,瞧着这两人这般模样,心里门儿清,却也不点破,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平淡:
“你们有这份心,自是好的。不过,如今局势微妙,温婉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旁的虚礼倒在其次。”
二房夫人眼珠一转,那狡黠之光一闪而过,连忙接话:
“父亲所言极是,这外面不太平,咱们府里可得多派些得力人手护着温婉。我那儿有几个小厮,平日里跟着护院师傅练过些拳脚功夫,虽说比不上正经护卫,可跑跑腿、传个信儿啥的,还是顶用的。他们机灵着呢,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保准能第一时间察觉,要不我这就叫他们过来听候差遣?”
说着,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自得,似乎在为自己的“深谋远虑”而骄傲。
三房夫人不甘示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机锋:
“父亲,我觉得吧,光有人手还不够,还得在吃食、用药这些事儿上多留心。我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对解毒之术颇有钻研,在京城那可是颇有名望,经他手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要是请他来府里住下,平日里给温婉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再以防有人在吃食里做手脚,那可就多了一层保障,以备不时之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魏温婉站在一旁,身姿如松,面容沉静,仿若遗世独立的青莲,看着两位婶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讨好,心中暗自冷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她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轻声道:
“多谢二位婶婶关心,温婉心领了。只是如今诸事繁杂,还望婶婶们莫要太过操劳,以免伤了身子。”
那语调不高不低,恰到好处,透着疏离与客气。
待二房、三房夫人走后,魏温婉看向魏太傅,微微皱眉,眉心轻蹙,仿若一朵被轻雾笼罩的娇花,透着几分忧虑:
“祖父,她们这般殷勤,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日后少不了麻烦。”
魏太傅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若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抬手轻抚胡须:
“孩子,这就是高门府邸的无奈,你且安心准备婚事,旁的事儿,祖父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