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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浩宇看着妈妈发来的消息，直发愁，她要求自己带着林妍姐姐回家吃饭。
他没有回复，而是退出聊天框，转而打开了女友的聊天框，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依旧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复，最多就回复一个1，或者微笑的表情包。
他犹豫焦虑着用手指点着桌面，决定还是给林妍姐姐发去消息问问。
林妍正玩手机分散注意力呢，这两天她已经不想多想了，反正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她也就想着顺其自然好了，要不然就等旅游回来再说，总会想明白的。
她顺手点开微信，看着浩宇发来的消息，是纪伯母要求今晚去宅子里吃饭。
这下林妍不想思考也不行了，她一下顿住了，她知道，纪伯母一定是知道自己和自己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而且，关于那些过往不明不白的账单，应该都是纪伯母垫付的。
林妍算过了，以她和妈妈的工资和存款，根本不能一下子付清妈妈的住院费，所以她当时还特意多找了一份夜班的兼职，想着这样经济压力会小一点，可是每次要去缴费的时候，护士都说已经结清了。那时的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妈妈精神不这么萎靡的时候自己去缴的费，现在想想根本不可能，自己的工资虽然都打到妈妈的卡里，但是妈妈的状态一直都很差，除了那天...那天我穿着小熊卫衣去看望她的那一天...
她想到这里，原本已经不会涌出的眼泪又决堤了，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眼里闪烁的光芒和笑脸，但是那束光芒很快就变成了失措，笑脸也转化成恐怖的惊叫。
林妍叹气，她抹掉脸上的眼泪，她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纪家人，纵使她的心中渐渐明了发生在自己人生中的种种，他们并不是始作俑者。
【我有事，就不去了，替我谢过伯母。】她选择礼貌回复，林妍本来想回复身体不舒服的，但她转念一想，要是这样回复了，浩宇可能马上就冲过来了，这样不好。
纪浩宇看着林妍姐姐的回复，眼神暗淡，【嗯，我会和妈妈好好说明的，你别担心。】
他贪心的盯着这简短的话语了好久，期待着、祈祷着那头还有回复，可惜是再无音讯。
同样的，林妍也盯着浩宇发过来的消息许久，才决定丢下手机，收拾旅游所需的物品。
她要带的物品不多，一个背包，十分钟就全部收好了。
林妍震惊于自己的效率，于是又逐个检查了一遍，才安心。
*
纪容愿看到儿子只身前来，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让管家撤掉一份餐具，和儿子两人坐在餐桌上，相顾无言。
她看着憔悴的儿子，开口问：“你跟妍妍说了？”
纪浩宇点头，他现在只觉得食不甘味。
“她哭了，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拒绝了你的见面、你的补偿，不回你的消息，甚至她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你都不知道。但是她看到你的眼泪会心软，会凶你，但也会给你递纸。”
纪容愿说出来的话和这几天林妍姐姐表现出来的举动，吻合度高得吓人。
纪浩宇呆住，他又开始怀疑妈妈是不是派人调查跟踪他们。
而且...而且妈妈怎么知道自己会哭？？？他顿感羞耻，脸瞬间又红又白的。
纪容愿喝了一口红酒，撑着头，悠悠一笑：“我可没这闲工夫找人去查你们，只是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
“而且你小时候就是很爱哭。”
看到儿子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又猜准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在面对这种事情的反应上，妍妍和阿雪居然这么、这么像。
“那...”纪浩宇深呼吸，“妈妈是怎么度过这段时光的呢？”
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看不见林妍姐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充满痛苦。
纪容愿微微一笑，眼眸深沉得好似穿越了时光：“我啊，当时就是死缠烂打，后来阿雪泄愤似的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就和好了。”
“你放心，既然阿雪能够想清楚，那么妍妍一定也会想明白，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纪浩宇口中干涩：“可是时间并不能带走我的痛苦，它只会麻痹我，让我慢慢的习惯这种感觉。”
看着儿子萎靡不振的样子，纪容愿气不打一处来，她朝他扔了个勺子：“你个死小子，我的话你没听见，说了死缠烂打了。”
纪浩宇委屈：“可是林妍姐姐连我的消息都不回，我的卡也不要，我的房子也不要，她好像一点也不需要我...”
她瞪儿子，“你急什么？非得让她说出我们纪家人只会用金钱交易一切这句话你才满意？”
说完，她看到浩宇眼眶里有泪，心想：完了，这句话妍妍肯定说过了。
纪容愿叹气：“死缠烂打不用我教吧？但是工作也要顾着，不能出现纰漏，听到没。”
纪浩宇点头。
“还有，玛丽的女儿准备结婚了，她想在中国完婚，到时候她到了你招待。张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寿你也别忘了，好好准备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