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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完水，林盼儿准备去厨房给冯慧打下手。
路过客厅时，杜若云喊住她。
“这块布给你，给自己做件新衣裳，天天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件旧衣裳，你没穿腻我们都看腻了。”
江爱华也说：“拿着吧，你整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穿好看点我们看着也舒心。”
盛情难却，林盼儿收下了布。
“谢谢夫人，谢谢老太太，等发了工钱，我就去找裁缝做件新衣裳。”
江爱华开儿媳妇玩笑，“听出来了吧，人家催你发工钱呢。”
林盼儿赶紧澄清，“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若云好笑，“妈逗你玩呢，去做事吧。”
“嗯。”
林盼儿先把布放回了房间，这才去厨房。
冯慧问她：“刚刚你跟老太太和夫人在客厅说啥呢，笑得这么开心。”
“夫人给了我一块布，让我去做身新衣裳穿。”
林盼儿如实照说，语气难掩雀跃。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布，又轻又薄，印染着大朵的红茶花，上次同张晓慧逛街时见过，说是叫的确良，一尺要卖2块钱。
冯慧切菜的动作一顿，“啥样的布？”
“白底红花的。”
冯慧没再多问，等忙完手上的事后她借故回了一趟房间。
看到林盼儿放在床铺上的布，冯慧心里五味杂陈。
这块布是钱珊从沪市带回来的。
杜若云收到时就说不大喜欢，嫌花色有些艳了，还说“适合小冯这年纪的人穿”。
她本以为，杜若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她的。
她都盘算好了，拿到布后给自己做件新衣裳，剩下的给女儿做身裙子。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她惦记了两个月的布，被林盼儿用一篮子土鸡蛋诓到了手。
……
林家。
庄兰坐在林念儿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住唉声叹气。
“你不去睡觉，在这干啥？”
林开祥咬着烟斗站在窗外，并不能理解庄兰的惆怅。
庄兰抹了抹眼睛，“念念这死女娃子，在家的时候光惹我生气，现在嫁出去了，我心里头又难受，也不晓得她跟罗彪有没有吵架。”
“我看你闲得没事干了。”
林开祥白她一眼，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他前脚躺上床，后脚庄兰也进了房间，说起林盼儿在城里打工的事。
“不该这么早把老二嫁出去的，该让她也去市里打工的。”
像林盼儿一样，一个月挣30，一年就是360，不比罗家的66块彩礼强多了？
林开祥沉着脸没说话，心里的懊悔郁闷并不比庄兰少。
谁能想到政策变化得这么快，农村人也能进城打工挣钱了呢。
搁几年前，农村人跑进城，那是要被当盲流子抓起来的。
……
罗家。
罗母上完茅房，看新房还亮着灯，也不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老三媳妇，不早了，关灯睡吧。”
林念儿晃了晃手里的《红楼梦》，“妈，我再看会书就睡。”
“明天还早起呢，睡了。”
说完直接拉了电灯开关。
等罗母回到自己屋后，林念儿下床将电灯重新打开，继续捧着《红楼梦》看得津津有味。
半夜一点，门外传来一阵狗吠，罗彪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