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随风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血海深仇(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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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不及半尺的铁窗开在丈余高的高墙上,一束幽幽冷光投射进来,在铺满茅草的地面上勾画出一个银白光斑。

对于昏暗到好似山雨欲来、黑云蔽日的牢房而言,这一串月华犹如囊萤映雪,聊胜于无。

二人围坐在这一圈月光旁边,珠光洒落在宇文述学的额角,鬓角细密的汗珠映出银光烁烁。

凉月无声,铁牢寂寂,惟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也许是伤处疼痛难耐,宇文述学的气息凌乱且粗重,眼神亦热烫至极。

狱卒将二人推进这间牢房,拿手腕粗的铁链子将牢门缠绕了个七八圈之后锁死了,不一会儿又从铁栏杆空里扔进来一个小布包,瓮声瓮气、不耐烦地嚷嚷道:“自己包包吧,别还没过堂就死了。”

接着转身就走了,粗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将他们逮到这间大狱的官爷也没再露过面,估计不知道挨在哪个角落里呼呼大睡去了。

叶随风不再多耽搁,起身把狱卒扔进来的布包拿了过来,借着荧荧清辉将其打开,里面是两个小瓶和一卷纱布。准备的还挺周全,看方才狱卒的样子,也不像是心善细心之人,想来这包东西大概是没再露面的官爷准备的吧。

叶随风拿起柔软的纱布,说道:“若是有机会,还得好好谢谢那个官差头头。”她挨个把药瓶瓶塞拔开看,一瓶是药液,一瓶是药粉。她用纱布接住,?出来一丁点粉末,伸到宇文述学眼前,问道:“你看,这是什么药?”

宇文述学瞥了一眼,“是金疮药。”

叶随风朝他靠近一步,声音格外地轻柔,说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宇文述学一怔,瞳仁蓦然瞪大,口齿不利落道:“要做……做什么?”

叶随风颊边也似擦过一抹胭脂,眼神游移,声音却在故作镇定,说道:“宇文少侠可是糊涂了?给你疗伤啊,还能干啥?”

她本来还想腆着脸多调侃一句,想调节一下此刻略略尴尬的气氛,可瞅见宇文述学两腮凝集的粉霞,宛若白里透红的润泽水蜜桃,她到嘴边的嬉笑言辞蓦然融化在唇舌之间。她应当迅速地扯开目光,可她的眸光却不由得像是磁石吸铁一样沉沦。

宇文述学轻咳一声,微微侧了侧脸,却没有再多扭捏,从善如流地解开了衣带,露出宽厚澄莹的肩头。

叶随风无比丢人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潜伏在她胸前擂鼓的小人好似遭遇了职业生涯最慷慨激昂的乐谱,极其振奋地挥舞鼓槌,卖力地疯狂地敲击,连她的耳膜都跟着共振,耳朵嗡嗡地,除了自己密集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住地用力抽扯着纱布,边缘都要被她扯秃噜了。

久违的独处,氛围又这么微妙,让叶随风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她也只好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上手了。

叶随风将宇文述学松散的衣衫又往下拽了拽,手指像是新长出来的似的,笨拙地解开原本缠缚着的绷带,露出还在渗着血的伤口。这道伤边缘已经开始结痂,新生出的脆弱的红肉又崩裂开来,伤痕经血色浸染又展露出狰狞的阔笑。

叶随风轻轻地深吸了几口气,手颤巍巍地在他的伤处尽力均匀地涂撒金疮药。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都可以彼此交融。

晶莹的蟾光也好似给叶随风的肌肤涂抹了一层珠光色,叶随风心疼的表情亦近在咫尺,如同给宇文述学炙热的眼神又添了一把柴火,让其越燃越盛。

叶随风的侧脸如被烈火烘烤,她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稍稍扯开一点距离,为掩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她调侃道:“每次给你上药,都有种在烤肉串的感觉,撒上点辣椒面、孜然面,撒点盐,再翻个面。”

她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可直视她侧脸的目光依旧如山,岿然不动。

叶随风自己笑得索然无味,自己悄摸摸地收住了。

她低头,轻声问道:“疼吗?”

宇文述学缓缓地摇头,“不疼。”

叶随风抬眼剜了宇文述学一眼,不知为何突然又些生气。

气宇文述学不爱惜自己,气得更多是自己。

叶随风用目光拂过横亘在他暴露在皎皎月华下的疤痕,一道道、一条条像是在皑皑白雪之中突兀出的一根根枯枝。大多数的伤疤已经变成浅浅的一道浅印,不复曾经的惨烈。

她低声道:“都是为了我……若是你一个人,必会安然无恙,也不用受这份苦,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出的去。”

“随风,不必内疚,一切俱是我心甘情愿。”宇文述学说道:“幽于暗室,许是命数所定,既来之,则安之。”

他的眼睛缀满星光,与从高处倾泻的月光交相辉映,耀眼璀璨得让人不舍得眨眼睛。他的眼神澄澈深窅,专直地投向叶随风。

宇文述学在幽冥之地非但没有丝毫的局促担忧,神情姿态反倒透露有几分从容,几分怡然自得,好似正置身旷然奇丽美景之中。

宇文述学的豁达心境反倒让叶随风心里更纷乱,她回避着宇文述学的目光,将眼睑低垂,目光紧缩在他的伤处。

叶随风静心专注地致力于包扎伤口,一圈圈,一匝匝,偶尔手指不小心碰到宇文述学的肌肤,就像是被火燎了一样,赶紧地缩回。

“熟能生巧,我这包扎的技术越来越娴熟精湛了,说不准我回去可以考虑去当个护士。噢,护士就是……嗯也算是大夫的一种吧,就是专职给大夫打下手的。”

明明也没有人提问,叶随风就自说自话起来。她将话题绕得再远,也躲不开宇文述学笔直的目光。她也不是胡乱地扯远话题,她是在从侧面地回应着宇文述学。她并不是第一次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化解尴尬,以往宇文述学都会很快地心领神会,尽管眼神会黯然,可他还是会知趣地收敛。

可今日却有些许不同,叶随风竟感觉他的目光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反倒越来越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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