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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娘亲?还是师父?
焦灼的情势却不曾给她半分喘息之机。
齐玉打断了顾昭的深思。
“奴才派人将和医正拖延着,约莫还有一刻钟才能到...”
“姑娘快进去吧,陛下被气急了...”
拖住了和姜,穆帝心中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便不能在和姜到来之前处置了她...
这是齐玉为她争取到的时间...
“...您...小心行事。”
说完齐玉又恢复了一向神情严谨的摸样。垂了垂腰,小跑进了内殿。
“陛下,顾姑娘到了。”
穆帝伏在案边,垂首望向案几,案几上并无奏折,一双眼睛满是阴翳,不知晓在想着什么。
听到齐玉的话,穆帝缓缓抬头,一张老迈的脸上失去了往日掩饰的和善,满满的都是郁气。
浓眉如利剑般直竖,眼中满是叫人心惊的暗沉和杀意,沉声道。
“就你自己?和姜呢?”
顾昭缓缓躬身,脊背挺直,未见一丝惧色。
“回禀陛下,臣女方才刚为六殿下换过药,自栖梧宫内赶来。”
穆帝闻言眉头越发蹙紧。
突地怒声一笑。狠狠将案几上的砚台扫落在地。
“换药?你又是用的什么东西来骗人!”
“招摇撞骗!信口雌黄!连朕都被你们骗过了!不过只是个乡野丫头竟还去给皇子换药!”
“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
听见穆帝的声音,大殿上的宫人们簌簌跪成一团,头伏在地上半寸都不敢动。
顾昭缓缓低头,沉声道。
“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玩弄朕于股掌之中,还让朕息怒?”
穆帝眼中怒火更盛,拾起一旁的竹简狠狠砸向顾昭。
顾昭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迎着竹简的方向一个用力接住了竹简,手腕被震的一阵酥麻,疼的顾昭微微皱眉。
齐玉看的额间冷汗直流,忙上前告诫顾昭。
“县主,不能躲...”
“你还敢躲!”
穆帝被气的越发单薄的身子都晃了晃。手指颤抖的指向顾昭。
“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给我打!狠狠的打!”
看见穆帝气愤的样子,顾昭反倒安了安心。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杀她与和姜...否则也不至于被气成如此摸样。
顾昭缓了缓语气,趁着齐玉安抚穆帝的间隙轻声服软。
“陛下息怒,陛下是天子...要打要杀都是应当...臣女心中并无二心。“
“但能否容臣女辩驳两句...”
“届时若陛下还要惩处臣女,要打要杀臣女都绝无二话。”
见穆帝脸上怒气稍缓,齐玉赶忙将静心茶递给穆帝,安抚着穆帝因为生气而有些过分充血的心脏。
穆帝缓了口气,面上怒气稍散,仍旧一片冰寒,顺势下了台阶。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歪理。”
顾昭面上多了几分含蓄和乖巧。
“陛下,先前和姜便已经告知,这项医法并非百试百灵...”
穆帝闻言,本来有些平息的怒火又觉血气上涌,胡须都被气的翘了起来。
“不是百试百灵,那便是全部不灵!”
顾昭躬身行礼。
“当日那个囚犯的情况陛下也看到了...半月前已经恢复了健壮,如何还会突然暴毙...”
“何况六殿下如今还好好的...”
“陛下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
顾昭眉目幽深,目光灼灼的望向穆帝,眼中的气势没来由得令人信服。
“什么可能?”穆帝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顾昭神色认真镇静,沉声一字一句道。
“是有人察觉到了您的异样...想要故意诱您生气...”
“剪除了我与和姜...绝了您最后的生机...”
“若是运气好...便是将您给气倒也未尝是不可能的...”
穆帝浑身一震,眉眼间怒意缓缓消失,转而多了几分凝重,身上的压抑甚至比先前还要多上几分。
“朕的异样...”
对大齐来说他的身体便是国之根本,若是被别人看出来简直比这场宫变带来的动荡还大,穆帝心中一凌。
顾昭缓缓道,坦诚直言。
“对...您的异样。”
“您可能关心则乱...但您突然的急切过于可疑了...连我都能看出来...”
说着微微一顿,意有所指道。
“...何况是...有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