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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伍弯腰解开双脚的束缚,光着上身走下躺椅,他的左侧肋,肩胛处,以及后腰都已经开始有不同程度的漩涡状的彩色屏障显现。他未曾发觉,只是看着一侧的箱子里放着的衣服以及随身物品,全部拿起,穿好上衣,便走出了流水线尽头的房门。
当徐小伍再出房间,不同于白炽灯的照射,久违的夕阳通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身上,此刻的他恍然若失,仿佛新生。迎面而来的医护记录员,开始拿起探照手电,事无巨细的查探起他的身体变化,经过多轮的检查,才任由徐小伍在一旁的休息区,和其他人一样静候。
“接下来就是等待鞠娇了。”徐小伍默默地小声自言自语,又忍俊不禁地用右手摸起左手掌心的晶核。这是他能站在这里的立足之本,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思考着,眼神渐渐变得坚毅,又看看周围和他一样在查看晶核的人,无声的笑了笑。
漫长的等待过后,是意外的频频来临。自徐小伍自行走出来之后,是紧接着三个人被担架抬了出来,火急火燎的朝着另一个门抬去。他观察着自己曾走出来的那扇门,期待着鞠娇能早点走出来。又不经意间看向自己身旁的其他人。
一共12个人,有的精神萎靡的躺在椅子上,有的人紧紧握着左手,眉头紧皱,仿佛依旧在承受着痛苦。这里似乎只有他和另外两个人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徐小伍也紧跟着装作有点痛苦的样子,握紧了左手。然而现在他担心的,是鞠娇什么时候能出来。
房门再度打开,一个人将右手搭在左手上,闲庭信步的走出来。经过轮番检查后走到休息区,坐在了徐小伍的旁边,侧头,对着徐小伍耳朵小声问询,“你就是徐小伍?那个被楚蓉提名进入路远航小队的人?”
“你是?”徐小伍不知道此人的搭话的来意,于是谨慎的问。
“钟明离。没想到你不是被担架抬出来的。”钟明离抬起左手在寸头上刮了刮,“我以后也在调查局,咱们是同事。”
“哦。”徐小伍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全然等着鞠娇出来。
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又被抬出来了两个人,徐小伍心里算了算人数,距离鞠娇出现应该已经不久了。他捏着左手掌心里的晶核,期待着鞠娇能从门中走出来。就在他死死盯着的时候,门再度被推开,鞠娇捂着左臂有些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徐小伍看的出来,对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就连检查的时候都得需要搀扶才能正常进行。
不过好在鞠娇通过了检查,无需用担架抬走。徐小伍看见鞠娇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等到鞠娇走到他的身边,坐在了另一侧空置的椅子上,神色稍显疲态,也没多说话,就闭目养神。又过了一会,就侧头彻底靠在了徐小伍的肩侧。
“应该没人了吧。”徐小伍朝着鞠娇挪了挪屁股,看着门内许久没有出来人,松了口气。
夕阳此时已经完全消失,灯光再度亮起。现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但就是没有人再出来。众人继续等了一会,一个医疗人员推门走了出来,和参与医护记录的人员说明了情况,继而朝着远处摆了摆手,确定了没人的事实。
“鞠娇?”徐小伍用肩膀晃了晃鞠娇的脑袋,“没人出来了,看样子结束了。”
“好。”鞠娇抬起脑袋,左手扶着脖子扭了扭,“你的肩膀肉可真够硬的。一点都不舒服。”
“想睡,等结束了回去再说。”徐小伍扶着鞠娇,跟着大部分的人同时站了起来。
在这些刚刚植入晶核好的人员面前,是一排排放有黑色箱子的推车。几名医护人员打开推车上的盒子,开始按顺序派发药品,并配备了一个讲解员在一旁说明。
“这是植入晶核后日常使用的抑制药物。”讲解员高高举起手中的瓶剂,“YI药剂,可以有效在执行任务中,抑制精神残留造成的神经侵蚀。”他说着放下又举起了一瓶表面标注胶囊的药物,“这个就是Y胶囊,可以抑制日常神经侵蚀,属于常规抑制药,需要每天按时服用一粒。”
“现在举起你们的左手。观察你们的左手掌心处是否出现异常,如晶核周围的血肉出现红肿,或者刺痛。手腕处的血管是否异常凸起。”讲解员听到人群略有喧哗,于是继续大声的说,“有的不用担心,现在就会下发Y胶囊。”
一辆辆小推车穿梭在人堆中,不一会就派发好了药物。徐小伍不出意外也拿到了两份药物,一份YI药剂,两瓶Y胶囊,一瓶15粒。他掂量了两下,继续听着医护人员讲解。
“现在药物都发到了你们各自的手上,因为植入手术时已经注入过相关抑制药物,所以请于明日再服用。”讲解员说着突然拔高了音量,“现在,不同于你们在基础学习阶段学到的,有关于使用晶核副作用的讲解。我会和大家更加用更精简的语言重新阐释一遍。”
“你们在使用晶核时会在周身产生心灵屏障,也就是你们主教口中说的痂。而精神残留源于使用晶核后产生的负面影响,而在这一负面影响下,也会更进一步对自身造成实质性的神经侵蚀,从而导致人体神经遭到破坏性伤害。所以诸位在日后,需要服用抑制药物来消减精神残留的影响。”讲解员大声继续说,“还有一点你们更要尤为注意,那就是YI药剂的供应有限,每人每三个月才能领取一次,而Y胶囊可以随时领取。”
人群沉默,宣讲员大手一挥,其余人员便推着推车先行退场,等到医疗人员全部离场,宣讲员才说了话,“现在解散,请你们回去后各自找到自己的师傅,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工作。”
随着宣讲员也离开,人群顿时轰然而散,都朝着另一处出口走去,徐小伍在人群中找到了鞠娇,对方此时似乎还是有些虚弱,正站在原地等候他的到来。
“神经侵蚀?讲解员说的,怎么和黄主教说的有些差别?”徐小伍凑到了鞠娇的身边,疑惑的问,“不是说精神侵蚀吗?”
“一个是口语化方便传播,一个是专业术语。不一样正常,是一个道理就行。”鞠娇将药揣进兜里,走了一步,就咿咿呀呀的喊疼,“哎呦,真疼哦。疼死我了。”
“确实不好受啊。”徐小伍搀着鞠娇继续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