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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学长什么时候也会这么能开玩笑了。真让我感到意外。”鞠娇笑着也学路远航把双手举向天空，将双手聚在嘴边成一个喇叭，仰头朝着天空肆意大喊，“老天爷！我以后不管你叫爷了！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成你的亲孙子！”
两个人的笑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响起阵阵回音。
“但是长大以后的生活，烦恼会很多，对吧？”
鞠娇收回举向天空的双臂，突然问这话的时候，路远航的心僵住了，他不确定对方口中以后的生活，是不是指他想的那种，但愿不是吧。他看着地上斑驳脱皮的石块，心里一字一句地组织着语言，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吧，就算一件事情使出浑身泄劲处理好了，或者过去了，还会有下一件事，下一个烦恼。”
“这个我明白，要找到内心的平衡。”鞠娇点点头，表示认同，“不去担忧那些未曾发生过的事，转而关注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她看见路远航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又说，“就算是正在发生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也还是不能放弃，挣扎一下也许还会有转机。”
“你这话是对我说的嘛？”路远航突然抬头，看着鞠娇注视着自己，打趣着问。
“自言自语喔。”只见鞠娇那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一般，然后迅速地转过身去，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轻声呢喃，“倒是你一定要给我牢牢记住啊，我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像那天那样的委屈呢。不过嘛……哼，我才不会轻易就生气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总是感觉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时，鞠娇却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咪一样，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路远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听到我说的这些话了没？”
“呃？没听见。”路远航被鞠娇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摸不到头脑，继续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呢。”
“叫你名字怎么了？”鞠娇哼了一下，“反正现在也不是你的学员了，以后就当朋友呗。”
“我看行。”路远航频频点头，“当朋友正好。”
“好哇。”鞠娇不以为意，肚子又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哎~最近不想减肥，但刚刚吃得太饱了，喝了点酒全吐出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说，“现在肚子里又空了，咱们一会要不要再一起去搞点夜宵？”
“吃撑了半夜可能会睡不着哦。”路远航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琢磨着经过这么一折腾，现在怎么着都得是11点了吧。
“没关系。”鞠娇说完站起来，身体突然挺的笔直，“哎，你看看我，是再瘦一点好还是胖一点好。”
这个问题算是彻底问到了路远航的知识盲区，他用大脑全速思考也想不出来一个既不得罪鞠娇，又不伤害鞠娇，还能当做夸赞的话。现在他只能试图拖延时间，好想出来一个相对合适的答案，“额....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身材很匀称啊，不用刻意作出什么改变。”
“什么？”鞠娇眼前一亮，继续问，“嗯？你看我这肚子。”她指了指小腹，又接连指出身体的其他部位，“在看我这胳膊和腿，动一动都像是吹起来的气球似的。”
“从美学的角度而言......”路远航的大脑瞬间过载了，他语无伦次的继续说，“我该怎么说呢？”
这个困扰着此时的路远航，乃至无数人的难题，终于在他短暂的神经风暴下，得出了结论。
“你也知道，就像古希腊时期的那些雕塑一样，女性的身材曲线是需要少量脂肪才能实现的。”路远航说完试探性地看向鞠娇的眼神，发现并未有什么变化，随后继续说，“况且你也知道，再从人体构造来说，女性天生就是这样的吧。”
“哎，好听的话怎么都让你说尽了。”鞠娇并未因为这番中肯而理论充足的话感到开心，反而更加的疑惑。她又问，“我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相机里的画展的时候，你惊措的样子，现在为了安慰我，都能拿出来侃侃而谈了。”
“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吧。”路远航抬手蹭了蹭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那我到底是减肥还是增重啊？”鞠娇紧接着又出一问。
“这算问题吗？”路远航想不出怎么回答，于是反问。
“当然了！”鞠娇肯定地点点头。
“好吧。我建议保持健康就好了吧？”路远航的头脑风暴还未停止，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拖延时间，“但过度肥胖还是会影响健康。”
“这一点男女都一样。”鞠娇认同的点点头，“看来我一会回去，还是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路远航还未说话，话题就突然结束了。这就完了？他不免在心中泛起嘀咕。他刚刚还想着该怎么回答合适，下一秒鞠娇就自己有了主意。那他刚刚是白想了？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鞠娇不以为意，正拿着手机不断翻看着。
好像这个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对了，你和徐小伍怎么样？”路远航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太笼统了，于是继续问，“我看你们两个平时虽然会小打小闹，但是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我和徐小伍的关系？”鞠娇似乎被问到了，想了好一会才说，“关系好不好呢？我也不确定，就是觉得和这个人相处还算可以，不摆架子，最关键的是不会小肚鸡肠。”
“毕竟你把人家的衣服都拿来擦嘴了。”路远航笑了起来，随即又试探性地问，“那你们现在结业后想去干点啥？你有想法吗？或者他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鞠娇从车头绕到了副驾驶，“那可多了去了。”
路远航紧忙跟过去，帮鞠娇拉开车门，“说说呗。”
“我不上车。”鞠娇将半开的车门又推得严丝合缝，她看着路远航低眉拉开车门的样子很是顺眼，于是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继续说，“我的想法多哦。干这个，干那个。想去这，想去那。”
“吃喝玩乐啊？”路远航紧了紧眉头，“那徐小伍呢？”
“他啊。”鞠娇双手抱在怀里，“我不知道。他不是有个女朋友嘛，我看还挺牵挂的。”她说着突然感慨了起来，“不过年少时若是不能得志的话，估计什么都会顺着张开又握不紧的掌心溜走喔。”
“具体的呢？”眼见鞠娇不着调的话，路远航打算问的更细致一些，“比如他以后想干什么？对未来的规划如何？”
“没有。”鞠娇摇摇头，继续说，“我不知道。没准是想着回去呢？毕竟这里的路走下去，对他来说太辛苦了吧。回到自己的温柔乡，是个好选择。”
“他和你一样？”路远航心中一惊，这算个什么说法，两个人面对未来都是没头没尾，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谏言之类的话，到时再耽误了人家。
“你想问徐小伍什么就自己问去好了。”鞠娇看到路远航的眼神陷入了凝滞，不晓得他在搞什么，又或者在想什么。
风又起，带着地上的碎叶卷到了车轮旁，路远航一脚踩在了碎叶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从鞋底传出。他想着在旁敲侧击地问问鞠娇，看她愿不愿加入自己的小队，又突然觉得对方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未来的学习生涯才刚刚开始，鞠娇可以在这几年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干这个，干那个，想去这，想去那，只要自己有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全然可以去践行。
倾斜的眼神下，是鞠娇看向路远航望着地面已经碾成碎屑的叶子，她看出了路远航心里有事，但是又不想明说的纠结。
“你想和我说些什么吗？”鞠娇弯下了腰，蹲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