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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有群蝉在叫,风吹动着蓝色的无名小花,林小㐾穿着一袭红裙,赤脚奔跑在一片绒绒的绿草地,草地前方有高山,高山上有积雪,高山下有白马。
“啊,热死了……”
一声惊叫,把林小㐾从梦中吵醒。
“林小㐾,你热不热?”张小岩扯着嗓子,带着早上未完全苏醒的痰中音问躺在她上铺的林小㐾。
“嗯,热,又停电了吗?”
“估计是!烦死了!”沈珠雪不耐烦地叫道。
林小㐾睁着眼,侧身看着房上已经停摆的摇头扇发着呆。
接着,她坐了起来,身上的吊带背心已经湿透了,两颗桃子大小的若隐若现,青春的气息,在夏天的汗水闷沁的潮湿里变得焦躁。
“热死了,我起床了。”
林小㐾有气无力,把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小声地埋怨道。
“啊?大姐,现在才四点多钟啊!教学楼六点半才开门呢,你起来干嘛去?”张小岩用脚蹬了一下床,大声问道。
“下来洗洗脸,反正也热的睡不着。”
说着林小㐾下了床,拿着脸盆装着牙刷,杯子和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径直离开了宿舍。
他们学校是一所拥有百年历史的中学,宿舍洗漱的地方在一楼,有一长廊的水龙头供学生用。
所以,百年学校的条件不一定多么优渥,但是它的硬件确实有点年代感。
林小㐾抱着盆,从四楼宿舍楼往下走。
五点钟的学校,天开始蒙蒙亮,就像是大雨前的乌云盖日,压迫着光亮,让世界万物都被迫学会隐藏。
林小㐾走到公共水房门前,看见里面已经有几个女生在洗漱了。
高中的校园里,永远不缺勤奋的孩子。
“林小㐾!!!”
一个男声划破寂静,林小㐾循声望去,男生宿舍顶楼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她皱着眉头,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个喊她的人,肯定是八班的丁凯。
那个明目张胆爱恋她的,爱穿白色外套的男孩子。
青春期的躁动,遇上残酷的高考,其实也算是一件绝美的事。
里面的女生闻声,皆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然后再自顾自的刷牙洗脸。
林小㐾拿着梳子,对着墙上的镜子梳起了干净利落的马尾,然后把刘海单独用水潮湿,在食指上挤了一点洗发水,把刘海洗了。
对于高中学生,洗头发很费时间。尤其是长头发的女高中生,而且是面临高考的长头发女高中生,简直是浪费生命啊。所以天天洗刘海,三天洗一次头,就变成了林小㐾的独家省时间绝招。就连晚上用水擦身,她也会保持头发干燥。
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做的,反正林小㐾是这么干的。
梳洗完毕后,林小㐾把东西放了回宿舍。
一个人爬到五楼楼顶,这里是宿舍楼的顶楼,那里是空着的地方,上面平时给学生晒被子用的。
她知道,丁凯肯定也在。
男生们宿舍楼就在女生宿舍楼对面,一墙之隔,但是爬到顶楼是可以看到彼此的。
宿舍楼顶楼是林小㐾最爱的地方,这里可以看见学校很远的地方,视野开阔,也没什么人。
每次洗头发的时候,林小㐾都会跑到楼顶来晒头发。
这里像是她的秘密基地一样,她喜欢这里。
林小㐾看着渐渐亮起来的校园,一时间开始有些恍惚,夏天的清晨还是有一些微风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她本身就没有睡醒,她的神智变得模糊,整个人像是掏空了一样,看着楼下发呆。
她很困惑于自己最近经常的一个梦,梦里自己在一片草原里,穿着红裙,不停的奔跑,那场景里的自己像是在逃跑,又像是在追着某个物体。
她忽然分不清,这个到底是不是梦,就像是庄周梦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虚空呢,还是梦里的自己是虚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