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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等我回来，你丫可别沉醉在魔都的温柔乡里，汪大头，你得看好老胡，千万别让丫学坏了！”
“去你大爷的，你才犯错误呢，你怎么比指导员还啰嗦，赶紧滚蛋！”
五十台收音机把吉普车堆得满满当当，就连王胖子的腿边都放着一台。
胡八一有些担心地看着王胖子，怕他路上不安全。王胖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腰间，示意自己有家伙，谁敢打劫他，就给他一梭子。
“胖子，路上注意安全。你放心，等你下个月再来，我保证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老胡！”
汪卫国也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和胡八一一起目送着吉普车远去。
经过五天五夜的奔波，一脸疲惫的王胖子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京城。到家后，他先闷头睡了一天一夜，才起来吃饭、洗漱。
“开干！”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胖子以吉普车为掩护，在大街小巷摆摊。每次卖几台就换个地方，他这游击战术运用得很巧妙，成功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红袖章检查。
还是那家招待所，王胖子明显瘦了一圈，但眼神更亮了。他把手里的人造革公文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拉开拉链，推到汪卫国面前，然后对着桌上的菜一顿猛吃。
“大头，你点点。大爷的，可把我累坏了，这半个月一口酒都没敢喝，也没吃过一顿像样的菜。”
汪卫国没去数公文包里的钱，而是拉上拉链，随手放在身后。他了解王胖子，这货虽然嘴贱、手欠又贪财，但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
“不用点了，我还不了解你王胖子？你们到底为啥这么拼啊？”
汪卫国说出了憋在心里半个多月的疑问。上次见面他没问，这次看到王胖子瘦了一圈，终于忍不住了。
这两人都是大院子弟，就算被革除军籍，也是情有可原，大家只会在心里夸他们是真汉子。这样的人到哪都饿不死，何必干这种不太体面的活呢！
正狼吞虎咽的王胖子听了，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已经刮干净胡子的胡八一，胡八一眼神黯淡了些，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本，递给一脸疑惑的汪卫国。
“这是？”
汪卫国翻开日记本，看到一个个名字，还有家庭住址和家庭情况，有些名字他熟悉，有些不熟悉。
渐渐地，一个猜测在汪卫国脑海中浮现。他双手颤抖地看着胡八一和王胖子，眼里满是感动。
“这上面都是牺牲的兄弟？你们，你们是想帮他们的家人？”
虽然胡八一和王胖子没回答，但他们沉重的表情证实了汪卫国的猜测。
汪卫国深吸几口气，合上日记本，仰头闭眼。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指着胡八一他们大骂：“你们俩他妈的是不是看不起我？早知道是为了牺牲的兄弟们，我，我……”
汪卫国拿起杯子，一口喝完酒，心中的邪火无处发泄，顺手把杯子摔在地上。
“行了，就你们这点小打小闹，能有啥用？一家能分几块钱？我去给你们联系，弄批手表，再弄批好布料，这些东西才好卖。”
王胖子拍桌而起：“好，汪大头就是大气，我替牺牲的兄弟们谢谢你了。”
汪卫国苦笑道：“我也就这点能力了，想想兄弟部队那些牺牲的战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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