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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木户家庭院,静谧而古朴。惊鹿在潺潺流水的推动下,发出一声悠扬的敲击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松下库代坐在庭院廊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沉默不语的木户有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气息。
“木户桑,这是为了帝国的荣耀,放心,天皇陛下是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的!”松下库代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木户有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犹豫着开口:“可是,松下大人,这是我木户家世代守护的珍宝,它……”“八嘎!”松下库代突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你还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吗?难道你忘了你的武士道精神?”
木户有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弯腰磕头,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在下不敢忘,只是在下想问大人,为什么陛下想要木户家的佛头?”松下库代看着木户有三服软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些许:“没有忘就好,木户桑,不知香江的重阳鉴赏会你知不知道?”木户有三缓缓直起上身,看着松下库代,眼中满是诧异:“大人说的莫非是半个月前那个关于黑釉曜变天目盏的鉴赏会?”
提到这个鉴赏会,木户有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半个月前看到的一篇报道,上面提到了一份所谓的交换意向清单。当时他看到清单上有则天玉佛头,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则天玉佛头?难不成当年许一城给他的是假的?他越想越不安,特地将家族供奉的佛头取出来,小心翼翼地仔细辨认了许久,确认没问题后,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个代表天皇而来的松下库代突然上门,竟指名道姓地索要木户家的佛头。这么看来,那份清单难不成是许家人提出来的?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没错,正是那次的鉴赏会,八嘎,英吉利鬼佬太狡猾了,居然找人将黑釉曜变天目盏哄抬到了五百五十万港币!”松下库代想起在香江的遭遇,不禁咬牙切齿,“木户桑,陛下的钱不是天上刮来的。”木户有三在心里暗自咒骂,八嘎,难道木户家的则天玉佛头就是从天上刮来的?分明是你们这帮废物没办好差事,现在就来压榨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是,面对眼含威胁的松下库代,他感到一阵恐惧,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试图争取最后的机会:“可是……”
“没有可是,木户桑,我们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的,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答应你!”松下库代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木户有三。木户有三看着松下库代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暗自想着,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去华夏把佛头弄回来。纠结了良久,眼看着松下库代的神情越来越不耐烦,绞尽脑汁的木户有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佛头保不住了,那他就得用佛头为家族换来最大的好处!
“为天皇陛下效忠,是在下的无上荣耀,在下马上将佛头取来,只是……”木户有三话锋一转。“很好,华夏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木户桑正是这样的俊杰啊,你说,你想要什么?”松下库代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要什么?木户有三心里犯起了难,要钱吧,要多了,这帮混蛋肯定不愿意给,要少了,木户家也不缺那点钱啊!正当他纠结万分的时候,突然看到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孙女加奈,眼睛猛地一亮,想到了一个要求。
“松下大人,不知在下的孙女加奈可否侍奉太子殿下?拜托了,这是在下仅有的请求!”木户有三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请求。“嗯?”松下库代听到这个要求,脸色微微一变,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士下座的木户有三,脸皮抽搐了几下。他心里清楚,这个要求有些棘手,但一想到自己肩负的任务,咬咬牙,终于还是决定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多谢松下大人,那个,能不能立下契约,不是在下不相信大人,只是……”木户有三得寸进尺,提出立契约的要求。“立契约,这下你满意了吧!”松下库代虽然心里恼火,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让人立下了契约。
木户有三欣喜若狂地接过墨迹刚刚的契约,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郑重其事地将其放入保险箱里。然后,他缓缓抱起一旁的檀香木盒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松下大人,这就是木户家守护千年的则天玉佛头!”“嗯,我看看……”松下库代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一颗精美绝伦的玉佛头映入眼帘。他的眼睛瞬间被吸引,露出了痴迷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将佛头轻轻拿出来,仔细欣赏起来。
看着看着,松下库代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慢慢地贴近佛头的某一处,仔细辨认起来。“八嘎,什么守护千年的则天玉佛头,木户有三,你竟敢拿假佛头欺骗我?”松下库代突然怒吼道,声音在庭院里回荡,惊得一旁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什么,这不可能。”正在肉疼不舍的木户有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大惊失色地将佛头拿在手里仔细查看起来。没错啊,这就是木户家守护千年的玉佛头啊,他心里想着,怎么会是假的呢?
木户有三抬起头,看着一脸怒气的松下库代,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赖掉之前的契约:“松下大人,您如果不想遵守契约的话,大可不必……”“八嘎,你这个瞎了眼的蠢猪,你看看,这是什么?”松下库代愤怒地指着佛头上面一处不起眼的痕迹。木户有三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却没看出个所以然。这时候松下库代算是看出来了,木户有三根本就是个半吊子,对古玩鉴定一知半解,干脆挑明道:“你说这是你们家族守护千年的珍宝,难道当年的大唐就有了电动砂轮?”“什么?”木户有三再次低头看向刚才松下库代指向的地方,有了提示以后,他终于看出了这里的问题。
正如松下库代所言,由于玉石质地坚硬,古代又没有电动工具,因此玉匠雕刻玉石时留下的线条都是不连贯的,这也是区分古玉和现代玉的重要特征。现在他居然在这个佛头上看到了一处疑似使用现代工具才能出现的连贯线条,再结合这个佛头是他从许一城手里得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佛头八成是许一城仿制的!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许一城骗了三十多年,木户有三气得脸色涨红,大声咒骂道:“八嘎,许一城这个骗子!”“嗯?许一城?许和平?”松下库代听到许一城的名字,下意识地想到了在娄家见到的那个坚决要拿佛头交换黑釉曜变天目盏的许和平。“木户,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把真正的佛头藏起来了,然后拿一个假佛头来欺骗我?”松下库代眼神中透露出杀气,死死地盯着木户有三。
扑通!木户有三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弯腰大声道:“在下不敢!”他感受到了松下库代那仿佛实质化的杀气,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当年和许一城的往事一股脑说了出来,然后惴惴不安地看着松下库代,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