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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黄昏降临。海风吹过,一股夹带着海咸味的气流浸入阿明低塌的鼻孔。
“咳!咳!”
阿明睁开双眼,脑袋晕乎乎的,让他分不清现在是早晨还是傍晚。
右手撑着床铺,使不出劲地起了身,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
“哥,你起来啦!”
妹妹阿雪坐在一个30厘米左右高的矮凳上。
“妈呢?她们去哪儿了?”
阿明揉了揉眼睛,走出铁门口,好奇地观望着这片新天地。铁皮房右侧有一栋五层楼的小高楼,里面住着房东阿山一家人。
“她和姐姐去厂里面了。”
阿雪说着就用手往东指去。
“走,我们去看看。”阿明望着阿雪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走过的吧?”
从铁皮房往北走五十米,右转走两百米左右,就能看见厂房。
厂房的正大门是两扇铁皮作成的。往正大门走进,左侧是老板的住宅,一栋三层洋式小楼,右侧是大理石石墙,继续走进去二十米左右,与小洋楼相连的是开水房,平时工人下班,就往这里打热水。向右转便是机房。
“哒哒哒哒”的机器声充满了整个机房,阿明走到门口时,耳朵就有点忍受不了。
很难想象,工人们竟然能在这种噪音下每天工作十一二个小时,一个月顶多一天休假。
阿明望向里面,很多工人正坐在机器傍边工作,人生第一次见如此众多之人聚集在一起做着同样的动作,内心有一些害羞,看到有人看着他时,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尽管有些羞涩,但为了进去看母亲在做什么,他还是鼓足勇气往里面走去。
机房里面分为两组,左右各厂五十米左右,一组有40台机器,左右对称。每台机器上面挂着一米左右的LED灯。
阿明低着头快速往前走,时不时地瞟一眼四周,看到几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少年正在地上整理着即将处理的材料部件。
看到母亲所在的位置后,他迈着步伐跑了过去。
“幺儿,你怎么来了?才睡醒啊?母亲整理着地上杂乱的构件。
“这是你家儿子啊?”一个江东女人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笑着问道,40来岁,比母亲大十来岁,身材臃肿,皮肤白里透红,圆盘子脸,时常带着笑容,给人亲切感。
“是啊,排行老二,十二岁满了,吃十三岁饭了。”母亲笑着对她说道。
阿明不好意思地望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母亲手中的零构件,正要开口。母亲就介绍到:这个是伞的大零件,另外一个是,二零件,母亲边说边拿起来。一颗颗看起来金灿灿地的小颗粒被称为鸡眼,用它来连接大零件和二零件。整个工作的流程就是将鸡眼倒入机器顶端的凹槽,左手拿着二零件,右手拿着大零件,将二者共同的端口合在一起放在机器台的棒针上,用脚才动踏板,将鸡眼打入二者共同的端口,使其连接起来,所以整个过程被称为“打鸡眼”。
一般来说,普通的雨伞有八个支架,将八个支架与伞骨相连就是一把伞的雏形。母亲的工作就是做出伞的支架,是第一道工序,阿明心想到,从理论上理解了这道工序。
跃跃欲试,他坐到坐凳上,开始了操作起来,母亲在一旁指导,生怕伤到他的手指头。严重的时候,可能将整个手指头打断,轻一点就是将鸡眼打进肉里面。
一切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阿明就能快速地打出一个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