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美人怜

第105章 怜山行(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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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荷背过身,不想看着他们,只是淡淡道:“师尊与我一道在怜山诞生,死后落叶归根,自是要葬在怜山的。”

几位仙官不好推辞,略劝解了两句,留下一具水晶棺,便各忙各去了。

云荷小心翼翼地将广凌背起,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雨怜殿走去。一路上,她的心都紧紧揪在一起,担忧与心疼交织成一片沉重的阴霾。

终于抵达雨怜殿,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派冷清景象。曾经热闹温馨的宫殿如今仿佛失去了生机,没有丝毫烟火气息。云荷无暇顾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广凌。

她默默地走进寝阁,轻柔地将广凌放置在床上。然后,她打来一盆温水,仔细地为他换下沾满鲜血的衣裳,并轻轻擦拭去他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和柔情,生怕弄疼了他一分一毫。

待一切收拾妥当,帷帘缓缓落下,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开来。云荷双膝跪地,静静地守在床榻边,开始做起那些平日里渴望已久却始终不敢付诸行动的事情。

此时的广凌安静地躺在床上,宛如沉睡中的仙子。云荷凝视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好看!那紧闭的双眸下,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安静时的模样犹如一只呆萌可爱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一下他柔软的发丝。

再往上看,他那锋利如剑的眉峰透着坚毅与果敢;高耸挺直的鼻梁更是增添了几分英气;而那张薄唇,即使在毫无血色的时候依旧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引得云荷不由自主地靠近,似乎想要感受那若有若无的冰凉气息。

在无数个关于他的梦境里,云荷总是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这一次,不再仅仅是一场梦,她真真切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令她惊喜的是,广凌并没有拒绝,甚至没有丝毫抵触之意。这一刻,云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真实。

谛听赶来时,云荷已经在洒扫庭院,她不希望师尊醒来时,看到如此脏乱的寝殿。

“云荷,我在地府已听闻了一切,你可还好?”谛听身着一身玄衣,缓缓上前。

原先路上已经组织了千言万语安慰的话,可真走到她身边,却又尽数忘记了。

云荷洋洋洒洒笑道:“一切如常,你有事吗?”

谛听听出她话里的心酸,只是夺过她的扫把,卖力扫着落叶。

“你这是做什么?”云荷撑着下巴乖觉问道。

谛听转身,对上她那双再也不澄澈的眼睛,弱弱道:“怜山突遭变故,我得知广凌那厮已经仙逝,怜山已无人庇佑你,你又该何去何从?”

“说什么呢?怜山何时遭了变故?不许胡说,当心我师尊将你吊挂在桃树上!”

在那漫长的时光里,云荷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梦魇所笼罩。或许是因为仙逝带来的沉重打击,让她的心灵承受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哀伤。

于是,她独自一人默默坚守在这幽静的山中,岁月匆匆流逝,转眼已过数年光阴。

犹记得当初,她的师尊曾告诉她自己将要前往上清境聆听灵宝天尊的法会,然而,自那时起便杳无音讯,至今尚未归来。

山中的桃花已然凋谢了三次,尽管每年都会结出果实,但品质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云荷每日清晨都会踏入那片美丽的桃林,小心翼翼地采集着晶莹剔透的桃露。一滴又一滴,日积月累,终于装满了整整一罐。

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广凌早日归来,好亲手用这些珍贵的桃露为他烹制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水。

然而,寒雪纷飞,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云荷静静地伫立在莲池边,心中百无聊赖地遐想着往昔那些温馨美好的回忆。

可是,任凭她如何痴痴等待,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许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行程吧,他若是回来发现我未曾前去迎接,想必会感到伤心难过的……\"

云荷喃喃自语道,目光依然紧紧凝视着远方蜿蜒曲折的山路。

她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手中撑着一把精致的青花纸伞,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池塘边,日复一日。时间悄然流逝,一晃竟已过去半个月之久。

期间,她亲眼目睹着莲池中的枯叶逐渐抽出嫩绿的新芽,而她那颗充满期盼的心,也如同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一般,始终不肯放弃希望。

只是,无论她怎样苦苦守望,那熟悉的脚步声和温暖的笑容依旧未能如期而至,怜山虽美,此刻在她眼中却也变得如此凄凉和孤寂。

“师父骗人,今天不回来也不同我知会一声,害我白白做了一桌珍馐,看来这顿只能我独享了。”

山中不知岁,逢人她便要问上一番广凌何时回山,前来祭拜的神仙一个个茫然四顾,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有些人打破她的幻想告诉了她事实,但她根本听不清。

迟渊只要得闲便会徒步来怜山看望她,看着她无事发生一般,心中也是十分心疼。

她许久未踏入广凌的寝殿,偶然间想起要去打扫,却看到塌上一个身影,还以为师尊是听了太久讲座有些乏累,便在床边等了一夜又一夜,直到眼睛发酸,泪水蓄满,她才终于认清,眼前的是广凌的尸体,已经毫无生气。

顿时梦幻泡影破碎,她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痛苦万分,砸了怜山的一切,这些不切实际的宫殿,都是桎梏她身躯的枷锁,她推倒香炉,烧光了桃林,在莲池里投毒,将怜山山头削平,甚至,开始自残泄愤。

鲜血从手腕流出,她拿来琥珀碗接了一碗又一碗,一次次昏迷也阻挡不了她的心痛。

碗里的血研成墨,鲜血淋漓就跃然纸上,她在草纸上一遍又一遍写着广凌的名字,直到狼豪折断纸墨用尽,她将血水打翻,又一碗碗涂在广凌的纱帐上,染成了红绸。

她小心翼翼藏起袖子,躺在了广凌身边,打开了一个木匣,这是无痛身死的丹药,怜山千年万年,她就能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熙商看着怜山的乌烟瘴气,不禁心痛落泪,满地血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怜山遭遇二次战乱,她看着光秃秃的桃林,阴暗的池塘,灰尘满天的天空,便知道是云荷这傻姑娘做的。

她走到房中,恰巧夺下了云荷的木匣,一脚踩扁了药丸,并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可算将她打醒,她瞪大眼睛,却又不愿挣扎,一副半死不活之态。

她无论如何劝阻,都改不了寻死的决心。

直到,熙商告诉她,北荒有一眼灵泉,可将形体化水温养,千百年后,他们二人还能重聚。

云荷一听,掀开眼旁的头发,抹了一把泪水,不可置信看着她,当即便向她询问去处。

熙商知道,给她希望她就一定会去实践,只可惜神明身死,连天道都束手无策,何况是一眼泉水,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她只是盼着,她可以多活几年,至少不要再如此浑浑噩噩。

云荷挎着广凌的尸身,不日便到达了北荒泉眼之地。

她在池边安置了个小屋,每每四月,海棠便会落在西窗的烛台上,她透过窗棂,看着池中的元灵汲取灵气,只盼着有朝一日二人能再续前缘。

灵泉灵气大跌,她的身体也日渐消瘦,直到左腿无法动弹,她只能用灵气盖住小屋,她在小屋中静养。

灵沼灵气暴跌,瘴气随之来袭,她爬到灵泉边,将自身最后一抹灵气豢养这一抹元灵,直到,瘴气入体,她也身死道消。

天地茫茫,她死前写下诀别诗,惟愿日后二人永不相欠 ,来世也不必再见。

海棠落花,飘在她包骨的头颅上,她永远沉寂,此生再也看不到花开了。

而她所愿之人,也将步入轮回,再世为神,但过来的,终究不再是广凌。

谛听寻遍千山万水,才将云荷的尸骨寻回,埋在了怜山,而他,革去地府职位,只为在四海八荒寻求一线让她灵魂下地府转世的方法。

而后千年已过,他终于得偿所愿,但因误了天道伦理,天庭派出天兵飞将将他擒拿,人间辗转百日,山穷水尽时他回到了怜山,为云荷上完香后,由迟渊神君将他永生永世困在凉池,非死不得出。

迟渊随神农一路征战四方,得以闻名遐迩,他设下结界,将怜山顶裹住,再无人进去其内。

而熙商,历经磨难,看破红尘后,甘愿变老,接手了占星司。

唯有怜山,初见花开锦瑟池,再见凋零碧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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