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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放下心来,“能弄死它么?”
严屹宽感受着地底生物的走势,“不知道,试试吧。”他瞅准时机,趁那东西的其中一段窜过自己脚下时,拿起叶渡清背上的秋水,一刀插入地底。强劲而极具穿透力的剑气像钻头一样往下走,好似对下方生物产生了实质性的攻击。众人就感觉脚下不稳,一段粗重的灰黄色东西冲了出来,把地面上的人震飞起来。
严以琛刚落地,就抬头看那段高高扬起、仍在颤抖的东西。“有效果,你们看,那上面是不是它的血?”
叶渡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些粘稠的黑色液体渗出,那是被严屹宽剑气击中之处。
“皮真他妈的厚,这样都只是轻伤。”严屹宽啧了一声。
那段东西重重地砸回地面,重新钻进土里,又带起一阵尘烟。巨大的生物好像被惹恼了,活动的幅度愈来愈大,甚至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使得众人都捂住耳朵。
“爷爷,你好像把它惹生气了啊!”严以琛脑袋嗡嗡作响。
严屹宽还想再接再厉,“他奶奶的鬼东西,再砍一百刀,老子不信砍不死它。”
好似是在回应严屹宽,巨物的头部钻了出来,疯狂吸收周围的空气,想把地面上这些小小蚁虫全部吸入腹中。众人深感不妙,赶紧往反方向跑,晚上一会儿,怕是要变成怪物的腹中餐了。
正在巨物吸食空气时,自城墙上射出一堆火弹。这些火弹显然不是冲着人来的,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往远处发。火落到地上之后迅速蔓延开,应该是加了不少火油,越烧越旺。奇怪的是,两个巨物似乎是被大火吸引了注意力,把头部转向大火燃烧处,随后钻入地下,向那去了。
“是胡达。”天一眯眼望了一下城墙,“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快走吧,撤回城中去。”严屹宽也不想与怪物大战八百回合了,拉着两个小的就往回跑。
大部分的大月氏和龟兹士兵都撤回了城中,连安息人都想进城避难,但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艾热木觉得怪物走远了,就想趁机再攻城池。他刚爬上马,就被一股巨力拍飞出去。原来是天一使了一记探龙爪,在百米之外把他打下马去。艾热木用双肘撑住地面,“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气得面容扭曲,昏死过去。
等众人都回了城,胡达大师指挥士兵将城门关闭,扯着天一的袖子直跳脚,“音音还在外面呢!我看了,她还和吐火罗人在一起,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去救她回来。”
严以琛和叶渡清一听,连忙拿过镜筒向下看。果然,希纳音被吐火罗人簇拥着,正往艾热木那边去。
两只地底巨兽还被火焰吸引着,向那个方向运动,希纳音所在的位置暂时安全。吐火罗首领一身肃杀,带领一众武士,似要去取艾热木的首级。
“公主,这是第二场复仇。”首领低沉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我希望您能亲自动手,为您的母亲、祖母和曾祖父报仇。”
另一个吐火罗人用双手献上妖刀昆吾,希纳音看了首领一眼,接了刀,向艾热木走去。
艾热木败局已定,兀自在地上挣扎,从袖中掏出药丸吞入口中。但他此刻是强弩之末,药丸的药效再强,那也是往破缸里灌水,毫无用处,哪怕他把先前乐先知熬的一锅药全灌进肚子里,也不顶事了。
希纳音面无表情地越走越近,在艾热木面前站定,举起右手的刀,迟迟未落。
“我其实挺想杀了他的,他确实该死。”希纳音俯视着艾热木,又想起自己幼时与几个族群首领的孩子玩闹的场景。在那个时候,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畅快的笑,没心没肺度过每一个快活的“今天”,又有谁能想到未来是什么样呢?
“请吧公主,您将重现古提的无上荣光。”首领双眼中有热切的希望。
希纳音看着在地上连连摇头的艾热木,把刀尖对准了他,良久之后,又挪开,将双刀扔到地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她转向一片荒凉的战场,那里到处是血肉残肢。安息士兵害怕被沙中巨兽吞噬,还在无望地敲打大月氏城门。城门外尸堆高耸,地面的沙子已经被血沁透了,发红发黑。“西域人自相残杀,战火连天。火神的子民都下地狱了,荣光从何而来?”
“背信弃义者自会下地狱,这是他们三族应得的报应。”吐火罗首领怒道。“公主,您是这片土地仁慈的主人,不愿意做这种脏事不是你的错。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代劳吧。”
“不!不要!”一支箭射到希纳音脚下,陷入沙子中。希纳音抬头看,发现一个踉跄的身影磕磕绊绊地跑来。
“伊拉勒?”
伊拉勒身上披着斗篷,颤抖的手仍在搭弓,“走开!都走开!离他远点!艾热木…艾热木!”不知她跋涉了多久,才从大沙暴中穿行而来,往日身上精致的装饰和华美的丝绸已然不见,脸上手上还有多道伤口,整个人凌乱不堪。虽说安息本部的军兵都听她号令,但此刻她身边无一人可用,连匹像样的马都没了。
艾热木挣扎着爬起来,见到自己的妹妹,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伊拉勒…我的好妹妹……救我,救我啊!”
伊拉勒扑到艾热木边上,手抖的拉不开弓,就抽出鞭子,向希纳音和吐火罗人乱甩一气。希纳音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两兄妹,默默后退两步。
“公主,我们该走了,费里尼里马上就会回来。”首领举起烽火棒,想要把兄妹俩一起解决掉。
希纳音心中纠结,她知道伊拉勒牵涉不深,算不得罪大恶极。不过她明显是抱着与艾热木同生共死的目的来的,艾热木死去,她断不能活。
吐火罗首领的烽火棍马上就要落下,希纳音再想叫停也来不及了,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默诵经文。但此时他们脚下地面再度裂开,隆隆作响,第三只怪物来了!
胡达大师大惊失色,对严屹宽和天一说:“快,快往远处放火弹,火能引开沙中巨兽!我去救音音,快给我找匹马来!”
“我也去。”叶渡清随便拽了匹马,要与胡达同行。
严以琛自然不甘落后,蹦到叶渡清那匹马的马背上,搂住他的腰,对两个老头喊:“您二位勤着点放火弹,要不我们全都要变成怪物的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