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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棋端详着郭远笛,见他始终半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大人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大人不妨说说,刚才所说‘王爷并没有本宫想象中如此看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噗通——
郭远笛倏地双膝跪地,俯首在地,嗓子发紧带着微弱的慌张:“微臣只是胡言乱语,想要宽慰娘娘,娘娘请勿多心!”
“……”
李安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扬起下巴,将郭远笛从地上扶起来,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沾灰的袖口。
“大人不必惊慌。郭府当初愿意冒着龙颜大怒的风险,帮本宫的兄长医治双腿,在本宫心里,早算作了自己人。”
听李安棋这么说,郭远笛表情逐渐疏解,带着几分亲和心悸。
“况且大人是知道本宫的,本宫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郭远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李安棋,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语气缓和许多。
“是……娘娘说得是,微臣今日失态,还请娘娘见谅。”
李安棋微微勾了勾唇:“无妨。”
……
入夜,月色如水,芙英苑内一片静谧。
李安棋正坐在窗前书桌,手中捧着一卷书,神情淡然。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顺子的低声禀报:“娘娘,王爷来了。”
李安棋微微一愣,并未放下书卷,而是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
待凌落一身玄色锦袍出现,她才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凌落眉宇间带着几分冷峻,站在外间,“都下去!”
“是。”流云和小顺子应声离开。
凌落目光沉沉,透过挂起的珠帘远远看着李安棋,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你为何把那盒金缕玉胭脂送给丫鬟?”
李安棋不露声色,微微福身行礼:“王爷恕罪,臣妾胭脂太多,那日赏出去时没有看清。若王爷介意,臣妾这就去取回来。”
凌落目光如刀般扫过李安棋的脸:“不必了。”
那是他特意寻来的金缕玉胭脂,千金难求,她倒好,随手就送了人。
李安棋低垂着头,语气恭敬却疏离:“臣妾知错,请王爷责罚。”
凌落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怒火更盛,但终究还是压下了情绪,冷声道:“这次便罢了,以后莫让本王听到,你又将本王给的东西送了他人!”
李安棋微微颔首:“是,臣妾谨记王爷教诲。”
凌落沉默片刻,缓缓来到李安棋面前,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前些时日本王忙于政务,疏忽了你,不想你竟又瘦了许多。”
“郭御医说你身子虚弱,需得补养。本王特地让人寻来百年人参,给你调养身子。”
李安棋打开手中锦盒,见里面躺着几株粗壮的人参,心中却并无半分欣喜,反而生出一丝警惕,将锦盒放到手边桌案。
她抬眸看向凌落,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王爷如此关心臣妾,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凌落闻言,脸色骤然一沉,眸中带着不悦,逐步向她逼近,“……你说什么?”